徐达攻下常州城后,率领三军将士便在常州城安营扎寨,安抚常州百姓,对于张士诚守城的部下,愿意归降的尽收在麾下。
但是,此番常州还算不得太平,因为十里之外,张士诚派遣来救援的军队还存有实力与其抗衡,而且会很快便来城下叫战,所以,就算是到了晚上,徐达、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人都是提高警惕,以防敌人夜袭。
黑魆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夜黑风高,常州城内灯火通明,不敢有丝毫懈怠,忽而,城墙上有一个黑影,施展壁虎游的高深功夫,跃上墙头,尽捡着阴暗处一路奔向徐达所在营帐。
待那黑衣夜行人临近徐达的营帐,他一个纵身跃上屋顶,蹑手蹑脚地踩踏着瓦砾,却是未发出丝毫的声响,夜太黑,当值的士兵也不曾注意到这个黑衣夜行人。
营帐室内,徐达与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正在商议如何击败张士诚派遣来的救援部队,徐达紧锁眉宇,沉吟片刻,“张士诚可谓老奸巨猾,他派来的这支救援部队,一定只是他的先锋,目的只是拖延我们,将我们困住,等张士诚的大军到来,我们必败无疑。”
常遇春右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那我们唯一能自救的,就是将他的先锋部队在他大军来到之前,彻底击败,让他前后顾暇不及,我们就成功了。”
胡大海向来性子耿直,他可没有考虑那么多,一拍大腿站起身,骂骂咧咧地说:“管他妈的,哪怕只剩一兵一卒,我们也要浴血奋战。杀将过去,哪有那么多道理。”
徐达刚想说什么,只听见屋顶上瓦片声响,众人警觉起来,早已拾起兵器,冲出了屋内,此时,周围当值的士兵蜂拥而至,高举火把,将这一方营帐照得通明。
只见屋顶上两个人影。正在激战,只见其中一名使剑的黑衣夜行人正和一名使戟的黑衣夜行人大战,剑影婆娑,戟影闪烁,让在屋顶下方的徐达等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使剑的黑衣夜行人手腕骤转。剑气如虹,怒视着使戟的黑衣夜行人。怒喝道:“方儒豪。没想到多日不见,你还是在做别人的走狗。”
使戟的黑衣夜行人没想到一出招便被人识破身份,只是他自己认为不被识破,他手里的追魂银戟,加上那吕布三十六路戟法施展开来,只要稍微有点江湖阅历的。便可识得他“赛吕布”方儒豪。
“赛吕布”方儒豪当日在荒山野岭被楚皓天击败跌落深渊之后,幸好命大,捡得一条命,回到刘福通军营处。因为没有夺得喇嘛的天珠,被刘福通驱逐弃用,一气之下,竟然投奔了张士诚。
张士诚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对于颇为掌握刘福通军情的方儒豪,又是武艺高强,自是欣然接纳,此番,他便是奉张士诚之命,夜探徐达军营,刺探徐达虚实,不料被这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拦截。无奈之下,他只好亮出兵器,与之交战。
“赛吕布”方儒豪将追魂银戟戟尖垂在屋檐上,冷凝的双目,却是疑惑地问道:“何方鼠辈?竟是识得你爷爷的名号,速速报上名来,也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使剑的黑衣夜行人冷哼一声,“话可别说绝了,谁是爷爷,谁是孙子,那还要在武功上见真章,废话少说,今夜就让你有来无回,看剑!”剑锋一挑,一招“灵蛇吐信”,疾如狂风,剑吐狂澜,直勾勾刺向“赛吕布”方儒豪的胸口。
“赛吕布”方儒豪将追魂银戟划出一道弧线,横戟一招“投石问路”,戟走偏锋,顺着对方的长剑割向使剑黑衣夜行人的咽喉。这般打法,真是一寸长一寸险,却也是一分长一分赢,戟对剑,而屋顶又是空旷之地,施展起银戟,犹如狂蟒炫舞,层出不穷。
使剑的黑衣夜行人可也不是吃素的,一柄长剑格挡,刺、削、挑、粘、砍,施展开来,宛若波涛汹涌,波浪一浪紧接一浪,席卷而至,他凌空一跃,长剑疾刺,骤然一招“雷霆千钧”,剑气强劲,砍向“赛吕布”方儒豪的头颅。
“赛吕布”方儒豪大惊,慌忙之下,脚下一个四平马步,横戟格挡,“哐当”一声,火星四射,长剑斫在银戟的杆上,激起一阵耀眼的火花,他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中的追魂银戟险些脱手,惊魂甫定之际,倏忽就地打滚,退后了一丈有余,横戟自封,“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哼,现在认孙子,恐怕已经迟了,说,是刘福通那老贼还是张士诚那老匹夫派你来的?”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横剑问道。
“赛吕布”方儒豪毕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又岂会受此吓唬,追魂银戟一抖,“爷爷做事,还轮不到孙子来管,看招!”一戟闪电般刺出,刺向对方的咽喉。
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剑尖骤转,毫不避让,格向追魂银戟,“赛吕布”方儒豪眼角露出一丝阴邪,暗道:“料你武艺多高强,也想不到我这招乃是虚招,下一招才是致命的招!”意念所及,手中追魂银戟却是毫不懈怠,戟尖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上而下,却是刺向对方的心脏。
徐达、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人借助火光滔天,看得清楚,以为这下使剑的蒙面黑衣人必然遭到毒手,不免为之惊叹一声。
岂料,在“赛吕布”方儒豪的追魂银戟离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的心脏两寸之遥,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却是纵身而起,凌空一个倒翻身,却是顺着追魂银戟欺身直进,同时,手中的长剑扫向方儒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