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名是莫名其妙探手挠头,虚尘更是满脸茫然,不知所云了。
明知大师回头道:“此二日,寺里师伯们有未问起为师的去处?”
小沙弥虚尘道:“回师父,这两日里唯明义师伯昨日饭后来串门瞧过,见您不在就又出去;倒是净荣净贵两位师兄来过两次,问起过您老去处。”
明知大师手捋胡须,双目远眺,道:“那你又是如何作答的?”
小沙弥虚尘笑道:“回师父,徒儿说是山下庞员外家作法事,师尊摆不下面子,前去作得道场了。”虚尘幼稚脸上呈见得意神色。
明知大师微笑着点点头,连声道好,又沉默不语。
明知大师本是生性活泼开郎之人,平素又多机灵,善言多才,自小就为师尊们疼爱。但自明惠大师引咎自责,闭关面壁忏悔以来,明知大师一改往日常态,少言寡语,终日在房中打坐,对寺中之事不理不问;明知大师亦一再叮咛座下各弟子,好生自爱,不可多管闲事,尤其是要禁言慎行:寺中不许的,不说不作;师尊们未交代的,不言不作;不知好坏可否的,不言不作。
净名上前一步,恼道:“师父,净荣净贵二人愈见欺人太甚了。明根师伯仅是代理主持而已,净荣净贵仅是借其师尊狐假虎威,处处逞能!明惠师伯再有二十天就可出关,他们师徒亦不知有所收敛。我们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师父您老瞧瞧,三年来寺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皆怨声载道。明惠师伯在位时,寺里可是和睦安宁,平静顺和的,何日曾似眼下这般争名夺利,勾心斗角?”
小沙弥虚尘接道:“寺里面如此多师伯们,不是装作糊涂装聋卖傻,就是不理不问,视而不见,皆作得好人了,难怪大师伯平日里气势凌人,从未曾将师父您老人家放眼里,如今是连净荣师兄亦起始管事掌管寺外收租收税了的。还有,几位侍候师伯们的师兄弟私下里对弟子说师父您老人家是太吃亏了!”
明知大师拿眼一横二人,斥责道:“净胡说些啥,师伯们言语举止,德行操守,岂是你二人可信口胡说,乱加评说的?佛祖是如此教诲汝等的,为师平日里又是如何说教来的,怎如此不知轻重好坏?净名,你是大师兄,怎可带头闹事?再则,寺里吃穿皆未曾少得咱们一份的,心中有何不舒坦的?用心参佛,安心习武,此乃头等的要事,怎如外面般学起这些沽名钓誉,钱财名利熏心之事?教人听见了传说出去对咱们有啥好处?”
净名二人扬扬头,撅撅嘴,没敢出声。
明知大师叹口气,又道:“这么大寺院,一千多号人,事情是何其之多,这其间必然有有失公允之处,勾心斗角之陋,我等自需洁身自好,休管得别人。汝等亦知,别人可以去争得去理论得,但为师却不能,为师是二师伯代师授艺,又为师祖关门弟子,自是位卑历浅,豪无建树。今明惠师伯为寺誉面壁思过,我等不去思量替师伯代过,又怎能再去争强好胜,出尽风头,给明惠师伯添乱?再说,不作事亦有不作事好处,为师瞧你的大力金刚指指法不是已有小成吗?”
净名笑道:“回师父,弟子金刚指如今已能穿砖断木了!”
小沙弥虚尘闻听跳跃道:“师兄,你真厉害!”
明知大师亦手捋胡须,笑嘻嘻瞧着爱徒。
就听门外一人笑道:“谁呀?厉害不厉害的?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