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嬷嬷领了对牌出府。
门房上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
叶嬷嬷翻了个白眼,嗤声道:“看我做什么?你别瞧我衣着打扮不显眼,可我到底是乡君身边伺候的。
乡君是什么人呐?是定远侯府的明珠,是朝廷的封君,跟普通的公候伯府的姑娘是不一样的。
我们伺候乡君呀,最要紧的就是忠心谨慎,不能让乡君受一点儿伤。
今儿个后院里的事儿,你这里还不知道吧?
等着吧,等下该有大夫入府了。
亏得是伤了个婆子,真的伤到乡君身上,可就不是我一个人回去寻我们老太君说道说道了。”
门房被叶嬷嬷说得连连吞了几口唾沫。
他当然不知道内院的事情,但晋环归家,他是亲眼看到的。
此刻听了叶嬷嬷一番话,立刻就猜到了极有可能发生的场面,低着头没吭声。
等到叶嬷嬷走远了,他赶紧使人往平阳侯夫人那儿报信去了。
平阳侯夫人一回到自个儿院子里,就歪在榻子上了。
世子夫人亦是一脸疲惫,靠着引枕,沉默地看着晋环。
丫鬟把汤药热了,端到屋里,世子夫人要起身接过去,被平阳侯夫人止住了。
“你歇着吧,让底下人伺候。”平阳侯夫人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
一口一口饮了汤药,平阳侯夫人的目光才落在了晋环身上,叹道:“不怪你。”
晋环本以为等着她的是一顿呵斥,闻言不由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平阳侯夫人。
平阳侯夫人似是没有察觉到晋环的疑惑,她垂下了沉沉的眼睑,道:“做人做事,通身的本事都要从小教起的,你小时候,是我和你母亲没有好好教过你,你现在都嫁了人了,还能学会什么?
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婆子自己,以前总当你年幼,长大了慢慢教养就通透了,没想到啊,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哦!
以至于你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愚不可及,蠢得、蠢得让我恨不能亲手打死你算了!”
平阳侯夫人越说越生气,胸口重重起伏,连声音都含了几分喑哑和不甘:“我怎么会教养出你这么一个蠢东西!”
世子夫人听不得晋环被这般辱骂,可她不敢反驳平阳侯夫人,只能颤着肩膀,死死咬住了下唇。
晋环面红耳赤,她今日连番遭受奇耻大辱,没想到,连她的祖母都这样骂她!
“我蠢?我笨?”晋环大笑三声,指着平阳侯夫人,道,“那把我嫁给姚八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的您,又算什么?”
平阳侯夫人呼吸一窒。
世子夫人的眸子紧了紧,见晋环还要往下说的模样,赶紧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疯了吗你?”
晋环险些摔倒,用力挣扎起来。
世子夫人身上没有劲儿,一下子就被甩开了。
平阳侯夫人气得要命,冷声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擒住!对!擒住,塞上马车给我送回兴安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