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君细细品味着。
“能取出这样的名字,看来是个读书人了,”练氏堆着笑,道,“说不定也是个出身不凡的,我们既然与他们成了儿女亲家,若同在京中,也该多往来走动。”
京畿一带,没有姓庄的勋贵,放眼全朝,一样没有,庄珂的出身肯定不高,练氏很想听一听庄珂的答案,她想让这个新媳妇明白,定远侯府的门楣,原本不是这么低的。
庄珂闻声看着练氏,听徐氏说那是二伯娘练氏,庄珂浅浅笑了。
就是这个人的丈夫,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多少血亲,又差一点害死了穆连康。
心中有恨,庄珂在表面上还是端住了,道:“父亲在关外生活了十多年,从未和我们提过他的出身,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讳。”
练氏眼睛一亮,轻咳一声掩饰讥讽之意,道:“这还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就是机缘未到,”吴老太君丝毫不介意,这些日子她在菩萨跟前早想明白了,很多事就是命中注定的,机缘到了,一切水到渠成,“这些年,亏得有你照顾连康。”
庄珂笑了。
吴老太君又见了潆姐儿和洄哥儿。
潆姐儿跟着庄珂叫了人,一声“曾祖母”让吴老太君欢喜极了,让单嬷嬷送上了见面礼。
洄哥儿的口齿还有些黏糊,却不妨碍吴老太君的喜悦,家里一下子添了三个孩子,这叫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杜云萝笑盈盈的,见徐氏对庄珂这个媳妇也算满意,便去外头取了个锦盒进来。
“三婶娘,”杜云萝打开了锦盒,里头放着的是徐氏给了她的玉镯子和金锁片,“我嫁进来的时候,您跟我说,这镯子原本是给儿媳留的,只是大伯不知所踪,您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嫂,这才把镯子给了我。
还有这金锁片,是您娘家母亲留给外孙儿的。
现在,大伯领着大嫂,带着孩子回来了,这玉镯子和金锁片,我物归原主。”
徐氏看着那两样东西,回忆起了这些年的心酸,几乎又要落泪。
她颤着双手接过了锦盒,指腹在那玉镯子上来回摩挲,然后缓缓执起庄珂的手,小心翼翼地把玉镯子给她套上去:“这一回,总算能把这镯子给我亲儿媳妇戴上了。”
庄珂眼眶氤氲,她为人乐观不假,可媳妇见婆母,多少会有些忐忑,怕长辈不接受她。
可这一刻,她的心彻底踏实了下来。
杜云萝说得对,有人不想他们回来,可这个家中,也有人是真心实意盼着他们,对穆连康好,也会爱屋及乌对她好。
庄珂抱了洄哥儿过来,徐氏又替他把金锁片戴上,理了理红线,稍稍拿手把金锁片捂热了,才塞回了洄哥儿的衣服里头。
吴老太君摸了摸洄哥儿的头,柔声与庄珂道:“今天先把府里的人认全了,过两日请了族中的长辈们过来,你再认认亲。”
庄珂颔首应了,跟着穆连康先给周氏见了礼,又去给穆元谋和练氏问安。
两边都是心神起伏,面上又一副太平模样,看不出底下波涛来。
再往下就是穆连诚夫妇。
一直低着头的蒋玉暖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从穆连康面上一眼略过,逼着自己不再看过去,而是把视线全部落在了庄珂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