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信,不想信,不愿意去思索,可那些东西还是一股脑儿往脑袋里钻,逼着去来回琢磨。
周氏去了议事的花厅,等把府里中馈都安排妥当了,这才唤了云栖来,把书信都交给他。
云栖仔细,也晓得这些信中内容非比寻常,没让鸣柳再到柳树胡同里,约了个僻静之处交接了。
鸣柳急着要赶回岭东去,收下书信后,就要翻身上马。
云栖赶紧拉住他:“这些日子,夫人在岭东还好吧?你跟我说两样夫人的事体,我媳妇急着问呢。”
“她要问,怎么不自个儿来问?”鸣柳瞥了云栖一眼。
云栖笑道:“这不是在家带孩子嘛,哎呦你是不知道,那个浑天大魔王,寻不到娘就哭,哭起来整条胡同都跟炸雷一样。”
鸣柳捧腹大笑:“得了吧,不就是看今天太阳大,舍不得让你媳妇出门来嘛!还扯东扯西的。”
被鸣柳说穿了,云栖也不恼,疼媳妇嘛,又不是丢人的事情。
“咱们爷不是把昌平伯给拿下了吗?”鸣柳说道,“当时,爷领兵冲回宣城,夫人娘家的大伯围了伯府,等里外合围,收拾了那群私兵,却不想,有歹人进了府衙,浇油放火烧了夫人和府衙里女眷孩子们在的屋子,还拿着刀子要伤人。
夫人当场就把那歹人砸晕了,那歹人烧死在夫人跟前,吓得夫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我们爷到了,才算哄回来了。”
刚开始,云栖听着还挺热闹的,越到后头越骇人了,他的脸也不禁白了白。
夫人和杜家太太奶奶并哥儿姐儿们差点叫歹人给伤到了,夫人亲眼见到歹人烧死还吓懵了,这话他能跟锦灵讲?
他前脚说完,后脚锦灵就闹着要去岭东伺候夫人了。
就算不叫她去,夜里也会做噩梦。
云栖瞥了鸣柳一眼:“你就让我跟她说这个?”
“这不是挺好的嘛,夫人又没事。”鸣柳说完,也不管云栖,一夹马肚子就跑了。
云栖双腿追不过四蹄子,只能忿忿。
定是他昨天叫鸣柳穿女装,鸣柳故意作弄他。
“小气鬼!”云栖嘀咕了一声,摸了摸脑袋,就回柳树胡同去了。
山峪关的七月末,白日里还热得人一身大汗,夜里慢慢就冷下来了。
穆连潇这些日子忙碌,和穆连康两兄弟一直在军中生活,小镇子上,只余杜云萝和庄珂两妯娌带着孩子。
庄珂没学过女红,绿洲上也不兴这些,但她看到杜云萝给穆连潇绣荷包,给延哥儿打络子,不禁也来了兴趣。
杜云萝教她做绣活打络子,庄珂则说起了关外的生活。
唱歌跳舞,喝着马奶酒,骑着骆驼在沙漠里穿行,与关内截然不同的生活,听得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一怔一怔的。
“我们那里,自由是自由,但生活并不富足,全靠首领截些商队,把货品送去城中换些粮食回来,”庄珂道,“古梅里城,我从未去过,只听说那里的人待我们这些在绿洲上生活的人很是疏远。我小时候问过父亲,父亲说,争权夺利,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杜云萝抿唇,会说出这样的话,庄珂的父亲,应当不是寻常小户人家出身,是厌倦了争夺的生活而浪迹天涯,还是在争夺中败北不得不远走他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