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墙上的画像

坐在马车上过了有半个小时，安终于可以装作一副清醒的样子，看着坐在她身边，一直观察她的凯厄斯。

“嗯？大人，我刚刚邀请您……”

“是的，所以我答应了。”

无耻。安在心里默默的吞下想骂出来的话，然后继续维持高雅的贵族作风，“那等会，我一定为您好好介绍我们家族的古堡。”

如果妮娜在这里的话，忽一针见血的告诉自己的朋友，再度遇到凯厄斯之后，短短的半天，她就活泼了很多。

只是，如今坐在马车车外的卡莱尔，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左边，詹森，擅长控制情绪的吸血鬼，右边艾迪森，擅长讯问和追踪，车厢里，还有一个刚刚能催眠自己的始祖之一。

卡莱尔再有想逃避的心思，也得乖乖的坐在中间。他竖起耳朵听马车里的动静，虽然他知道安不是人类，身份似乎也很彪悍。可是，他直觉，这次来的这位所谓的沃尔公爵，绝对和她有点什么。

吸血鬼不是没有做过魅惑人类女子，然后玩弄之后吸血的事情，但是凯厄斯对安的态度却让卡莱尔确定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说呢，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收起獠牙的狼——虽然装作温顺，可是谁都知道他残忍的本性。

其实，他没有完全看过安出手，卡莱尔只知道妮娜是一只非常暴力的猫妖，那个地方对吸血鬼似乎有莫名的压制力量，还有村庄周围的狼人居住地……

刚想到狼人。他就感觉到马车在经过树林时候，身边两只吸血鬼难看的脸色，以及马车里某人带着坏脾气的尖嗓门：“这是什么难闻的气味？这该死的……”

“因为保护生态，所以我们村子旁边，总是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打断某个牢骚的是安·斯凯的声音，“公爵阁下，您很讨厌那些动物么？他们其实很友善的。”

因为安说的是“他们”，所以凯厄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而是捏着鼻子——“可爱，您真的的是太善良了，那些动物可么可能可爱？”

那种味道简直是能熏死吸血鬼了好不好？那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味道，没有之一！为了防止因为自己发怒而露出血红的眼睛吓到安，凯厄斯一只手捏紧自己的鼻子，另外往安的身边靠了靠。

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他记得他们当年在伯爵府幽会的时候，她被自己抱进怀里后，那淡淡的香味，还有带着热度的体温。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很多吸血鬼，会爱上人类。

虽然适应了年复一年的死亡般冰冷的日子，可是依旧对生一般的温暖恋恋不忘。凯厄斯在遇见安之前，有过吸血鬼伴侣，可是那只是单纯的伴侣，正如阿罗的苏尔庇西亚，大概只有狄黛米和马库斯之间，才能算是爱侣。

所以，他和阿罗默然的看着自己的伴侣消失，阿罗更是因为害怕热爱和平的狄黛米引诱马库斯退出沃尔图里家族，而杀了她。

他们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凯厄斯从来不反对这点，甚至还曾经引以为豪，血腥和残暴并不让他厌恶。

然而，在遇见安菲尔之后，他忽然想做一个优雅的绅士了，和林恩家那个想娶她的懦夫一样体面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