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质疑的杀意迎面而来,贺阳顿时一窒,全身的骨节都为之僵硬。
……那句话的意思绝对是“下一次就宰了你”吧。
路小威弓起腰,提着铁桶纵身跃下窗台,贺阳连忙扑到窗口去看,只看到他毫发无损的身影像猫一样轻盈又迅捷的远去,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简直快得不像人……”
贺阳喃喃,转过头来看到一室狼藉,他无奈的叹口气,把所有窗户都打开,决定先散一散这一屋子的血腥臭。
“话说回来,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跑到我房间来弄那些东西啊?好玩吗?”
贺阳又想起了之前和华胥的对话。
“琳到底是谁啊,你是南风的上司吧,顶着南风的皮和你打架……她是和南风有仇吗?”
“是有仇啊。”
华胥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血海深仇。”
“……”
“不过和我打架和这事没关系。琳大约只是顺手打一架罢了。”华胥又道,“所谓的血海深仇,是指南风单方面恨着琳。至于琳在想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能不能把话说完,别每次只说一半?”
“当年的事情是机密。”华胥抬起眼来,“更何况,当着南风监护人的面,我可不能随便乱说——是吧,陆部长?”
陆正明在黑暗中移开视线。
“你说得太多了,华胥。”
“我的错,我的错。”华胥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不会再说了。”
然而在陆正明离开之后,华胥若无其事的提起了另一件看似与此无关的事情。
“袁媛的能力也不是每次都好用。”
“啥?”贺阳一脸懵比,“你为啥突然提起那个能让人失忆的妹子?”
“就是她那个让人失忆的能力啊。”他笑,“那个能力是有缺陷的。所以不会每次都用。袁媛进机关前,我们也没法用那种方式处理问题,只能用常规手段。”
“你能说人话吗?”
“所谓的常规手段就是用灾害或者意外结案,想法子掩盖过去。因为机关和异人的存在都不能暴露。”
华胥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
“但是不管是什么处理手段,都没法不留痕迹。比如你遇到那个吸血鬼的事情,我们不得不用‘火灾’这个假名头来掩盖凶杀的真相。”
贺阳一怔。
许多讯息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近乎灵光一闪似的,他捕捉到那些关键的碎片。
是华胥和南风都提过的“十二年前”,是南风提到过的她出生的那个“偏僻又落后”的“小镇”,是华胥质问琳的那句“你对南风做过的事情,你又在那个叫方蕙蕙的小姑娘身上又做了一遍吗”,还有那句“那场屠杀”……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真相。
贺阳忽然明白了南风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句“我只有云景了。”
——只有这一个了。
……
贺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不管她啊。”
他苦笑。
“至少也要多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