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侍卫自然不少,君骞煜就是知道他们的耳力太好了,不愿意让新房中一些情不自禁的响动全都被他们听了去,所以特意遣得远远的,只在王府的外围巡逻。
周管家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时辰,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让人请了丫鬟口中的陈侍卫过来,忧心忡忡地道:“王爷和王妃到现在都没起来,你帮忙听听,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年轻的陈侍卫脸上一红,可也还是仔细地听了一会:“屋内有两道呼吸声,沉稳绵长,应该是正在熟睡之中。”
周管家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挥了挥手:“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可怜的煜王爷,一大把年纪了第一次成亲,昨晚大概是一夜没睡吧!
这一等又是大半天,都已经快要到开晚饭的时间了,门口守着的小丫鬟都换了两拨,周平想着年轻人尽管贪欢,可到底身子要紧,饭总归还是要吃的。
少不得又是厚着脸皮来敲门,这次多用了些力气,声音也大了一些:“王爷,时候不早了,改起了。”心里想着这回拼着被王爷责怪,也得把他们叫起来,这王妃娇娇弱弱的模样,这么折腾下去身子可受不了,到时候心疼的也还是他们家王爷。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周平的心里就有点儿着慌了,手底下的劲儿一下子没用好,竟把房门给推开了。
既然门都开了,周平心一横,索性跨步走了进去:“王爷恕罪,奴才斗胆进来了。”居然还是毫无声息。
终究还是没敢进内室,唤了一个丫鬟进去看个究竟,忽地那丫鬟一声尖叫:“周管家,不好了,快来人啊!”
吓得周平腿都软了,好容易扶着墙才站稳了,踉踉跄跄跑了进去:“嚷什么嚷,发生了什么事?”
红帐高悬,两个身影并排地躺在大红色的婚床上,身上的喜服都还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脸色苍白,神色却极为安详。
周平哆嗦着手在两人的鼻子底下探了探,还好,都还有气,周平的心定了一些:“快,去请太医。”
这时身旁的小丫鬟又是一声惊呼,周平转头看她,只见她一手掩唇,一手指着床上两人交握着的手。
周平这才发现两人手底下的那一滩血迹,这血流出来的时间长了,已经变成了暗褐色,由于床褥和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不仔细看的话倒还真发现不了。
看样子那血是从两人交握的掌心中流出来的,可是两人的手交握得太紧,周平无法拉开,又不敢太过使劲,只好等太医来了再说。
这件事太过重大,王府内没人做得了主,周平只好让人报了宫内,太子很快带着太医赶了过来。
两人交握的手掌被太子活生生地掰开,露出两道血迹已经干涸的十字型伤痕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医战战兢兢地看了一轮,没人能说得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幸好煜王的脉象平稳,倒是没有性命之忧,而王妃的脉象则奇怪得很,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激烈地搏动一般,看是可怜太医院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聚在一起商量来讨论去,就是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饶是太子如此温良的性子也要发怒了:“不是说煜王没有事吗?那怎么还不醒过来?”
话音刚落,一直昏睡不醒的君骞煜突然动了一下,嘴里模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太子连忙蹲下来:“五弟,你醒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君骞煜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十分沉重,抬起手想按一下太阳穴,不料牵扯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太子忙道:“别乱动,你手受伤了。”
君骞煜举起手掌看了看,猛地坐起身来:“宁溪呢?”
太子道:“在你旁边呢,还没醒来。”
君骞煜急切地抓起她的手掌看了一眼,大吼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周平不得不壮着胆子走出来回话:“今日奴才见王爷和王妃久久不起床,担心出了什么事,斗胆让丫鬟进来察看,便发现王爷与王妃交握着手卧在床上,皆昏迷不醒,急切之间便请了太子爷前来做主。”
话未说完便被君骞煜打断:“我是问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