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宁溪双手抱住了头,十分痛苦的样子,“我在厨艺大赛上抽到的那一道菜,我,我不敢做!”
“什么?”孟双双突然安静了下来,不敢相信一向自信满满,似乎无所不能的宁溪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她不敢做?这世上还会有她不敢做的菜?
宁溪抱着孟双双哭了起来:“那道菜是河豚,河豚身有剧毒,但一个合格的厨师,却可以用河豚做出完全无毒却又极致美味的佳肴。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宁溪说不下去了。
孟双双惊恐地问:“难道是有人吃了你做的河豚中毒了?”
宁溪悲痛地点了点头:“嗯。”
“那人……”孟双双小心翼翼地问,“还活着吗?”
宁溪摇头:“死了。”
孟双双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不敢做就不做吧!世间美味千千万万,又何必死盯着一味河豚不放呢?那人也是活该,好端端地放着那么多好吃又无毒的东西不吃,去吃什么河豚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宁溪被她说得差点破涕为笑,是啊,世间美味那么多,她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做一道河豚,把自己给毒死了呢?
“宁溪,那劳什子厨艺大赛,咱们就不参加了,等荣大哥比赛完,咱们就回京城,就为了这么个事,放弃我们那么辛苦才得到的一切,多不值得啊!”
压在心里的心事说了出来,宁溪心里也好受了一些,知道突然说要离开,孟双双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而自己也不愿意让她再跟着自己在外飘零,只能以后再徐徐图之了。
睡了一觉之后,宁溪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第二日孟双双亲自陪宁溪去说了退出比赛的事,组织方非常惊讶,宁溪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厨艺如此精湛,这在厨艺届是闻所未闻的,而且宁溪在这次决赛中,夺魁的机会很大,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要大肆宣传一番,日后回到京城也是他们的一番政绩,说不定还能因此而升官加爵呢!
因此自然没人敢做主答应宁溪的要求,最后层层上报到了煜王处,君骞煜也很惊讶,这小丫头向来痴迷厨艺,有这样的机会,她本该很积极参加才对,这样突然退出,总不能是因为怯场了吧?
君骞煜站起来,就要亲自过去问一问她,究竟是何原因要退出的,可是想到昨日她哭成那个样子,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再见到自己的那些话,突然又停住了脚步,罢了,还是不要再去给她添堵了,既然她不想参加,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又如何:“那就把复赛的第五名提上来抽签吧!”
复赛的第五名是尤珍娘,她虽然没有进入决赛,但这样的盛事,自然是不可能错过的,因此也还留在此地等着观看决赛,比赛的组织方找到她,让她去抽签的时候,她还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后来知道是宁溪退出了比赛,不由得万分惋惜,自己得以进入决赛的喜悦也淡了几分。
说完退赛的事,孟双双死活拉着宁溪去吃好吃的:“听说江边开了一家‘桃花流水’酒楼,专做鱼鲜,味道很不错,咱们去尝尝吧!”
“我们把荣大哥撇下自己去吃好东西,不太好吧!”宁溪犹豫道。
“他现在天天在琢磨厨艺比赛的菜色,才没有空理我们呢!”孟双双见宁溪还在犹豫,便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放心吧,这次我肯定是带足了钱的,不会让你留在那个干活抵菜钱。”
宁溪这才笑了起来:“好吧,走吧!”
到了酒楼,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酒楼临江,从窗外看出去正是江上美景,水面宽阔,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江上三五渔船,有渔人正在撒网捕鱼,孟双双想起上次在同兴楼宁溪说的那个关于“失魂鱼”的说法,便把小二叫来:“你们家的鱼是什么时候捕上来的啊?”
小二指着窗外一片水域:“客官看见那边的渔网没有?这渔网圈起来的一片地方,都是我们酒楼的,平日里渔船送来的鱼,都放养在江中,客人点了菜之后现抓现宰现做,从鱼出水到上桌绝不对超过半个时辰,保证新鲜。”
“那可当真要试一试了。”孟双双让宁溪点菜,宁溪看看菜单,随口点了几样。
不一会儿,果真从窗外看见有人身穿水靠,下水捕鱼。
很快她们点的菜就上来了,一道汤色奶白的鳙鱼豆腐汤,一道蟹粉鱼丸,盘底衬以色泽鲜绿的油淋菠菜,显得丸子色美如玉,还有清蒸鲈鱼、油炸鲩鱼,做法虽然简单,但胜在原料新鲜,味道也十分之鲜美。
更妙的是随菜附赠生菱角一碟,菱角是已经剥好壳的,一颗颗玲珑雪白,可爱之极,咬一口脆中带甜,只觉满口清香。
两人正吃得高兴,突然看见两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上得楼来,其中一个是厨艺比赛的评委之一,经过初赛和复赛,宁溪对这些评委也算了眼熟了,还有一个赫然就是跟他们一起入选决赛的土豪胖子陈德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