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逃离阴山,日夜悬心,既要防着被别人发现,又要照顾昏迷中的谢星沉,陆明舒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等他醒来,一切正常,又没见到追兵,她总算放下心中大石。这一睡过去,沉得连梦都没有。
在水流声中醒过来,她有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等反应过来,猛然坐起。
小呆也在睡觉,安安静静地伏在角落的干草堆里,翅膀服服帖帖地收着。小布蹲在她旁边,眼睛里的宝石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侧头一看,另一边的席子上空空的。而自己身上,多盖了一条毯子,却是谢星沉之前盖的。
“人呢?”她问小布。
“咔!”小布扭过头,“主人问谁?”
陆明舒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指了指。
“公子出去啦。”
“出去?”陆明舒皱了皱眉。好端端的他出去干什么?
她撑起身,一边理着头发,一边从山洞出来。
这个山洞很隐蔽,就在溟河边的山脚下,外面有一块巨石,将洞口挡去了大半,不留神发现不了。
她跃上巨石,左右张望,却见不远处,一块临水的长岩上,站着个人。
从溟河吹来的风,扬起他黑色的袖摆,卷动不止。
她慢慢走过去:“这里风大,别留太久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嗯。”
陆明舒想跟他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他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个既不是燕无归,也不是谢廉贞,但他又有着两人的共性。她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不好说破。心里既伤感,又松了口气。
他之前那个样子,不是长久之计,早晚都要合为一体。此次阴山之行,算是因祸得福,引出他体内的魔性,也解决了这个隐患。
“你就这样走了,不担心九瑶宫吗?”他的声音散在风里,传了过来。
陆明舒很无所谓:“九瑶宫怎么样,我从来就不关心。”
“但是,那里有你的师父和亲友。”
她笑笑:“我师父可没那么容易欺负。”顿了顿,解释,“那些人不敢拿九瑶宫怎么样,秘法在我师父手里,单凭这个,他们就不敢为难。”
谢星沉点点头:“这倒不假。”
拿九瑶宫开刀,是毫无意义的事。陆明舒本身并没有犯什么大罪,手上还握有秘法,真惹急了她,一拍两散,秘法散得到处都是,那些玄门大派就占不到先机了。
再说,之前也不是没人修炼秘法,可谁的实力都及不上她,她手上是不是有别的东西,没有人知道。
如此种种,他们心存顾忌,就算抓捕,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倒是你,此时不好露面。”
谢星沉缓缓摇头:“你不用担心,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有动静,此事有八成可能不了了之。”
“是吗?”
“嗯。”他笃定,“只要母亲活着,就不会容许那些人对我动手。现下没动静,应该是母亲把事态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