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妧,是蒋妧!
众人吃惊地瞪大眼,楚诤言更是喊出声:“蒋姑娘!”
蒋妧面不改色,眉间的魂印亮得刺眼,有如滴血。
所有的魂力都被抽出,冰镜一层一层地覆盖上去,骤然冷下的气温,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她这是干什么?”燕无归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她说了那番话,就是袖手旁观的意思,可现在……
浮云公子第一次大惊失色,但是来不及了,聂如菲的掌印压下,冰镜一层一层破碎。她甚至刻意放慢了速度,听着冰镜破碎而传来的碎裂声,欣赏着浮云公子惊慌失措的脸色。
这个男人,她虚与委蛇了五年。他对她从来不假辞色,哪怕结为夫妻,也是一副各取所需的样子,叫人恨不得扒下他脸上这张皮!
她聂如菲哪里不好?让他连装都懒得装!
蒋妧又哪里好?让他这样念念不忘!
现在,他脸上这张皮终于被她扒下来了,聂如菲只觉得神清气爽。
看着吧,看着蒋妧在自己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到地府去做一对同命鸳鸯!
她嘴角泛起微笑,看着冰镜一层层破碎,看着蒋妧的魂印一点点黯淡下去,看着浮云公子释出全身的精元,想要替她挡下,看着他们一起露出绝望的神色。
忍了五年,这口气终于能出了。
发现陆明舒动了一下,燕无归扯了她一把,低喝:“别冲动,咱们帮不了他们!”
陆明舒深吸一口气,转开脸,平静地回答:“我知道。”她只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面前,觉得难受而已。
“噗!”浮云公子喷出一口血,身上的光芒爆出最后的光亮,轰然一声,掌印与魂光同时散去。
受掌力影响,蒋妧连同浮云公子,一同飞跌出去,十余丈方止。
“阿妧!”浮云公子撑着一口气,扶住蒋妧。
蒋妧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嘴角鲜血一直不停地流下来。
听到浮云公子的唤声,她慢慢移过视线。
“你为什么……”浮云公子说不下去了。
蒋妧神色却很平静,她轻声道:“你不用觉得感动,之前你帮我挡了一次,现下我也帮你挡了一次,扯平了。”
“你……”
“也许早一点让我知道,你做出那个选择是情非得已,我还会保留曾经的心动。可惜太迟了,已经死掉的感情没法再活过来了。”
“……”浮云公子垂下眼,抓着她袖子的手越握越紧。
蒋妧有点支撑不住了,眼睛里的光慢慢涣散,口中喃喃道:“如果可以选择,真想从来没遇到过你们。你们争斗算计,关我什么事……”
“呵呵……”聂如菲低笑起来,看着浮云公子的眼神,充满了嘲讽,“真是可怜啊,她一定觉得很恶心吧?原本光明励志的人生,被我们两个毁得一塌糊涂,充满肮脏的算计和交易。她的努力,她的逆袭,全都成了笑话,从头到尾只是一枚棋子。”
“浮云,你的人生可真失败。做为卧底,你潜伏了五年,都快压抑成病了,却亲手送你们的首领进了圈套。做为男人,你慧剑斩情丝,却最终把心爱的人害死。当然,这些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伸手抵住红唇,娇艳的脸庞越发明媚,说出的话却比冬天的冰碴子都要冷,“她为你死,并不是因为爱你,而是要跟你彻、底、了、断!哈哈哈哈……”
“那你呢?”笑声中,浮云公子抬起头,看着聂如菲,“没错,你赢了,她是你的棋子,我是你的手下败将,然后呢?赢都赢了,你又何必啰啰嗦嗦在这里找存在感?”
“你——”
“我压抑成病,你又好得了多少?堂堂聂大小姐,明知道我是个异民,还要在我面前低声下气。五年了,你心里憋着那口气很不爽吧?都已经在你心里长成了一条毒蛇,只有狠狠咬死我们,才能让你舒服一些。聂如菲,你很嫉妒蒋妧吧?嫉妒她能活得那么简单,而你只能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你可以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我也祝福你,能永远催眠下去!”
聂如菲面色一寒:“自以为是!想早点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