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样年纪的球员来说，坐板凳绝对是最为残酷的一项惩罚了，在一支球队里没有位置还要虚度光阴，直接就是在耗费他们未来的职业生涯。
胡安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
“好。”
他答应的究竟是买断还是不让他坐板凳不得而知，不过在下午的训练中夸雷斯马很显然要认真很多，波斯蒂加虽然也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胡安！”在训练中，克里斯蒂亚诺跳了出来，“陪我一对一吧？”
不说整个葡萄牙球队看过来的诡异目光，胡安都有些惊讶了，要全队排一个不想做的训练排行榜的话，和胡安的一对一一定是万年第一。
结果他们的小队友还上了瘾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是葡萄牙小将能这么有上进心还是让他很欣慰的，所以胡安也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气神训练他，那场景真的是……菲戈看了沉默，斯科拉里看了流泪啊。
训练结束之后克里斯蒂亚诺是被胡安给抬回更衣室的，架在脖子上的人嘿嘿笑了好几声，胡安一时间觉得很是无奈：“傻了？”
“才没有！”葡萄牙17号抗议了一声，“以后你要这么练里卡多了，嘿嘿嘿……”
“不准幸灾乐祸。”胡安无奈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有，就算我不在曼联了你也得好好训练，爵爷宠着你是另一码事知道没？”
“好嘛……”克里斯蒂亚诺还想耍赖，不过已经进了更衣室了，胡安将葡萄牙小将往板凳上一丢，接着自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洗漱一下，结果回头他就听到小将的哀嚎声：“救命啊！杀人啦！”
胡安无奈回头一看，菲戈正准备拎着小将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他这么一叫全更衣室的人都看了过来，一下子队长的脸变得黝黑。
“别打死就成，默念三遍‘他是葡萄牙未来的希望’。”胡安提醒了一句就又转头做自个儿的事情了，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这熊孩子的作死行为，他是一点都不想多做评判。
这小破孩以后还怎么做葡萄牙的队长？
不过这也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事情了，就目前来说，在洗漱完毕之后，他们待会儿就该回去酒店休息，然而当胡安打开手机的时候忍不住眉毛一挑。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现在比较流行的社交软件是msn，卡西发了一张照片给他，胡安盯着里面的人仔细一瞧。
劳尔、卡西、古蒂……雷东多不知道去了哪儿，可是就这张照片而言，他就忍不住想要叹口气。
——这仨凑到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在他之后洗完澡第一个出来的人是菲戈，胡安想了想直接拿着手机过去了：“路易斯，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么？”
菲戈毕竟也是里斯本长大的青年，虽然已经在外踢球多年，可是对于故乡的一切还是比较熟悉的，一看到照片，他先是愣了愣：“庞宝尔广场？”然后再仔细一看，又愣了愣：“这不是劳尔他们嘛？”
“对……他们叫我过去一下。”胡安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好像是迷路了。”
当然无论是胡安还是菲戈都知道，这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迷路了就不能联系自家球队吗？而且庞宝尔广场距离他们所在的酒店也不是很远，可以说很快就到了！
再说了……迷路找胡安能有什么用？虽然他说是一个葡萄牙球员，可也从小是在西班牙长大的，不然不会连庞宝尔广场都不知道。
当然，这事儿他们自己清楚也就可以了，胡安收起手机一笑：“我去找他们。”
“去吧，早去早回。”菲戈点点头，“教练那里我会帮你说的。”
胡安作为一名耿直的助教，他当然是可以到处跑的，可问题是他还是一名葡萄牙国家队的球员？这里是葡萄牙，认识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哦。
所以胡安出门的时候简直是做了万全准备，戴帽子、手套、口罩、墨镜，大夏天的简直能把自己给捂死，不过这样的装扮让他省下了不少花费在路上的力气。
当他找到这三个人的时候，他们正坐在少人的石台阶上舔着不知道从哪儿买的冰淇淋，看起来简直不要太悠闲噢？胡安满怀怒火地就上前了，然而在他们仨的眼里看起来可不是这样的。
上帝呀，有一个大晚上包得像僵尸一样的人冲着他们就过来了！
古蒂刚准备跳起来反击，很快就被劳尔给拉住了：“冷静点何塞，他是胡安。”
胡安？
的确是胡安，当他走近摘下自己的眼镜怒瞪着他们的时候，三个人就全都认出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胡安真的是头疼不已，毕竟三天后就是他们的比赛，这三个人怎么还会坐在这里悠哉悠哉吃冰淇淋？
而且古蒂又把雷东多弄哪儿去了？
“闲着没事，出来玩玩呗。”古蒂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莫伦和费尔南多去看歌剧了，我们仨闲着无聊就想叫你出来一起玩一下。”
“……”胡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你们是全体放假的节奏？”
“对啊。”劳尔笑道，“本来我们是在酒店休息的，不过何塞说到了里斯本不逛逛也可惜了。”他们仨也并没有大大方方就走出来，还是稍微戴了帽子做伪装的，尤其是古蒂，还将自己的半长金发用橡皮筋给稍微拢了一下，远看简直比潇洒的姑娘还好看。
“主要是实在太久没见你了。”古蒂又加了一句，“伊戈尔圣诞节的时候丢下我们特地跑去看你，不过你知道情况的，我陪你姐姐去米兰了，劳尔要陪莫伦。”
“我当然知道。”胡安没好气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转身走了，三个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胡安就举着一个冰淇淋回来，接着坐在了卡西的身边。“只是你们突然跑出来，我不放心。”
“嘿嘿……”三个人都笑了，他们也是知道胡安不放心，一定会出来找他们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只发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说。
四个人坐在阴影里的台阶上就开始胡天海地地聊，和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古蒂眉飞色舞地讲，劳尔时不时补充两句，卡西则是负责吐槽和反驳他们俩，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友谊依旧。
“对了胡安，贝莱隆说什么多指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古蒂突然想起这么一茬，问了句，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胡安都是没什么交集的。
话匣子已经打开了，胡安自然也无所谓，他微笑了一下：“这是下赛季的事情，我会去拉科鲁尼亚。”
相较于劳尔和卡西的目瞪口呆，古蒂早就被打过预防针，所以也只是感叹着点点头：“真是拉科啊……不过那边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你一个球员也不能改变什么，别后悔就是了。”
“我真不是以球员的身份去的。”胡安无奈一笑，这下古蒂也惊讶了，撑着石台阶坐起来：“你是说，你真的当上了主教练？”
“对。”胡安点点头，“所以下赛季，我和贝莱隆的相处时间长得多了。”
“听起来挺要命的。”劳尔实事求是，“贝莱隆……怎么和你说呢，他不像是一般的球员，他的信仰很是虔诚。”
“信仰虔诚是好事啊。”胡安挑眉，很多球员其实都是虔诚的信徒，这并不代表了什么，但听到他这么说，连卡西都叹了口气。
卡西拍拍他的肩：“胡安，你一定是没接触过真正的信徒……”
“都是人嘛。”胡安一笑，不过很快他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下哈维尔的情况。”
哈维尔·波尔蒂略，和胡安是同年的球员，相较于劳尔、古蒂那些早就已经上一线队的人来说，波尔蒂略才是和胡安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
不过自从哈维尔升上一线队就没下来、而胡安则是被立刻送回青训之后，他们俩之间的联系就很少了，甚至也只能通过面前的好朋友们来询问。
“哈维尔？”三个人都愣了愣，随后互相看看。
古蒂还是先开了口：“哈维尔……他现在的情况也说不上来，不过不是太好就是了。”
卡西和劳尔想得比较多，他们俩一对视就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所以劳尔很快开口：“你是想带哈维尔到拉科去？”
“对。”胡安点头，“哈维尔现在的情况和夸雷斯马很是相似……就是巴萨的那个，我们葡萄牙队的。”
的确，他们俩都是坐了快一个赛季板凳的人，就算是比赛实在缺人手了都轮不到他们的那种，夸雷斯马忍受不了了，巴塞罗那也不是他从小长大的俱乐部，所以他要求离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波尔蒂略呢？
他从小就在皇马长大，那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真的舍得？
很显然，他们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古蒂率先表示：“如果我是波尔蒂略的话，我是不会选择离开的。”
“废话，你是谁都不会考虑离开的。”胡安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连雷东多都没能让古蒂转投ac米兰，那还是个意甲球队，一赛季都不见得能碰上一次的那种，现在让古蒂转会到另一个西甲球队，一赛季至少要碰面两回？
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下。”劳尔想了想开口，“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何塞一样这么死脑筋，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可以出去打拼的……反正以后打出来了，也会被皇马回购的嘛。”
古蒂刚想炸毛，卡西就接了一句：“而且他应该也知道，现在留在皇马基本上没什么出路了。”
四个卡斯蒂亚出来的人都沉默了一瞬，很快就将话题给转移开来，胡安皱眉：“无论如何，我都想和他谈谈，可以的话就好，不行的话我再努力努力。”
“拉科这么缺人？”古蒂都快被胡安的这种精神给吓到了。
“废话，他们队卖得都快只剩看门大爷了。”胡安没好气地回答，“除了迪亚斯、安德拉德还有一个之外，拉科什么人都没剩给我。”
“这样！”卡西强打起精神，“卡斯蒂亚最近出了几个表现不错的门将，你要不要来挑挑？”
“卡斯蒂亚的门将？”胡安有一瞬间的心动，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算了吧，先不说价格问题，他们看到我就哆嗦，我还是换个比较陌生的才好。”
不知为什么，他们仨都对那个未来的拉科门将有些同情。
“要不我们带你去找一下他？”卡西跃跃欲试，虽然波尔蒂略这时候一定是在酒店里的，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叫出来嘛！
胡安想了想，笑着摇头：“还是等比赛结束了再说吧，现在也不稳定。”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劳尔下意识看了眼时间道了一声不好：“莫罗他们的歌剧应该结束了，我们赶快处理一下！”
他们三个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一看就是偷偷跑出来吃东西结果还害怕被逮住的那种，胡安眼见着卡西的脸上还沾着华夫脆的屑下意识伸手帮他给拂去：“你们赶快去吧，免得费尔南多担心。”
雷东多一下子生气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三个人都明白，卡西抿了抿唇：“那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见他吗？”
胡安愣了愣，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们记得帮我和哈维尔说一声，赛后别着急走，我想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