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徐董放心!这事儿藏马镇一定给您一个交代!”王镇长都有点咬牙切齿了,下意识地就用了您字。
“得,王镇长,你也别给我交代了!我没法给我老婆交代啊,我没法给我丈母娘交代啊,我丢人到沧海去了啊!”胖子真的是痛心疾首,再加上没脸见人,“我就问你一句吧,咱说好了的路呢?敢问路在何方!”
“这路啊……”王镇长和郑书记面面相觑。
敢问路在何方,路特么的在脚下……
市县镇三级政府答应了给徐氏集团配套修路,结果呢,早先这儿还有条山路来着,到如今连山路都被人堵上了!你藏马镇是诚心的吧?
可是,这个能怪我们吗?
这些刁民!
好吧,市财政的拨款已经到位了,但县财政的配套还没影儿呢!镇上哪有这份儿闲钱……
说句良心话,藏马镇一班人,倒也没想着昧下这条公路。等市里和县里的资金到位了,镇上组织工程建设,也差不多够数了。就算还差了三成两成的,先欠着就是了。
回头建筑公司找镇上要钱了,镇上再跟徐氏集团商量一下,办法多着呢。说一千道一万,这条路不就是给你们修的吗?没你们来,镇上也不会修这条路对吧?
徐氏集团财大气粗,也不能欠着建筑公司的工钱啊!你看这些堵门的农民工,多不容易!这样下去,也影响徐氏集团的工作秩序啊!
总之,年长的郑书记要稳定,年轻的王镇长要政绩。在修路这件事上,两人偏偏还取得了高度一致……
“王启年!你干什么吃的!”王镇长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猛然间朝着王启年一声大喝,不亚于卧龙屯的黑婆娘。
卧槽!我是干什么吃的?此时的王启年正在跟关山讲道理,累得口沫飞溅。
不讲道理不行啊,今天派出所的两辆警车全出动了,带了三名警察,外加六名协警。
卧龙屯来了多少人?老老少少的这得有三四百了吧,还在持续增加中。
很显然,这场收费站保卫战,是卧龙屯的天时地利人和。作为邪恶势力的入侵方,派出所好像打不赢的说……
别看两人都姓王,却不是一笔写出来的。王启年与郑书记都是本镇土著,祖祖辈辈在藏马镇生活的。王镇长年轻有为,却是从外地调来的,干不了几年就得滚蛋。所以王启年一向不太鸟王镇长,专看郑书记的眼色行事。
“王启年!”郑书记的眼色却是出乎了王启年的意料。
“关山!你涉嫌聚众闹事,我要对你执行治安拘留!”王启年立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郑书记居然给王镇长背书?这事新鲜呐!信息量太大,需要慢慢地解读,眼下的事情却是必须办好。
“卧槽,姓王的,你弄弄我试试!”关山勃然大怒,我不当大哥好多年!
“关山,叫你的人退后!他们的罪责,最终会全部算到你的头上!”王启年虽然年纪不小了,手段却还在的,跟另一个警察猛冲上前,当场扭住了关山,利索地上了背拷。
“退后!都退后!镇委镇政府和派出所都在这儿,你们要造反吗?今天只抓关山,余者不论!”王启年须发贲张,公明廉威,摁着关山的脖子转向了卧龙屯的一众村民。
卧龙屯的村民一时间傻掉了,派出所还真敢动手啊?
尼玛,我们人多……
“关山!劝大伙儿散了,你的事儿问题不大!”王启年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干警,了解藏马山民情,更知道何时硬何时软,讲究个刚柔相济。
“乡亲们!”关山被摁下去的后背趁机挺直了一些,“今天的事情,都算在我关山的头上!关山早些年不走正道,对不起乡亲们!从大伙儿选我做村民主任那一天起,关山我改了!”
王启年暗暗地送了一口气。
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郑书记和王镇长的脸色也有所松弛,内心里再一次取得了高度一致。先把今天这关过了,慢慢再说吧,这条路倒也该想想办法了,好在市财政划拨的八百万专款,还没花去多少去吧,应该也够启动资金了。
这个徐氏集团,还真是个事儿妈,不好伺候啊!不过,咱们慢慢来……
徐氏集团的事儿妈,胖子耸了耸肩膀,下巴朝着陆鸣远挑了挑。陆鸣远也耸了耸肩膀,关里人就是没卵子啊——当然,胖哥除外——这要是搁在我们东北……
“让让啊,别蹦着!”陆鸣远摇头晃脑地走到道闸处,朝着黑婆娘咧嘴一笑,突然间飞起一脚,那条碗口粗的木棍道闸应声而裂,飞出去多远。
“关山!”黑婆娘无比的悲愤,这特么的也太欺负人了吧?
“乡亲们,给我打!打死了算我关山的,我关山去蹲大牢!”关山大喝一声,晃开膀子一顶,王启年被顶了个屁股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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