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漠北接到韩跃电话的时候,正跟着蒋牧尘、尹文彬在湿地公园的茶坊里,讨论北京那边的生意。
偏头听了几秒,他曲起手指无意识轻叩桌面,跟着起身去了隔壁并带上门。
陆楠回来了,还跟个年轻的男人去挑戒指?厉漠北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许久才平复下去,慢条斯理的问韩跃:“长什么样?”
他去过陆家很多次,知道陆楠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哥哥。
“比你好看,比你年轻,好像还比你有品位有钱。”韩跃有些琢磨不透陆楠跟那男人的关系,索性夸大事实。“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嫂子跟他很亲热,他刚刚……”
韩跃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从他的角度望过去,陆楠跟那男人贴的很近,完全是当众接吻的节奏。
挂断电话,他不假思索的拍了张照片发给厉漠北。
这头,厉漠北抿着唇角,像头暴怒的狮子来回踱步。
收到他发来的照片,眯起眼仔细辨认一番,寒着脸拉开推门。“先走一步。”
陆楠竟然敢穿着自己给她买的衣服,跟人在金店当众接吻!这是铁了心的要跟他分手么!
“漠北,你几个意思啊?”尹文彬站了起来,一头雾水的望着蒋牧尘。“什么情况?”
“估计是陆楠。”蒋牧尘老神在在的笑了。“北京那边的生意情况摸清,他忙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陆楠刚走那阵,因为查不到消息,他每天要死不活跟丢了魂一般。
而陆楠脚踩两条船还兄弟通吃,妄图攀高枝的流言,在圈子里闹的沸沸扬扬,搞得他也里外不是人。
谁让他在中间牵线搭桥呢?
后来,他给逼急了跑去许家找到被禁足的许承洲,狠揍他一顿,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兄弟们听了真相,惋惜之余纷纷开始插手帮忙。
圈子里对这事的看法也变了不少,遗憾的是许家长辈不是太认同这个说法。原因无他,陆楠当初嫁给厉漠北确实是为了钱。
这种事他们也不好多说,只能尽量帮厉漠北找人。
都过了半个月多月,蒋牧尘还记得他听到消息后的反应。
他楞了足足半分钟,那眼神亮的跟打抛了光似的,直勾勾的望过来,哑着嗓子问他:“你说她去了故宫博物院?!”
从小到大,那是蒋牧尘第三次见他那么失态。
第一次,是他研究生毕业那年,大家伙在江滨路的别墅给他庆祝。他喝高后,躺在露台的躺椅上,志得意满的宣布:“我终于自由了!”
第二次,是跟陆楠登记后一周,在煌家。
那晚,他破了自己工作后不喝高的规矩,沉默的把存下的酒喝了精光,苦笑着问他:“你说我还能不能找到她?”
蒋牧尘没对哪个女人如此执着过,因此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厉漠北被关在西城那四年,两人通话的次数都少的可怜,若非逢年过节怕是连面见不上。就这样,许老还觉得太宽容了,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火气,让他们哥几个看着都觉得胆寒。
可想而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挺能理解他对陆楠的感情。
那不仅仅是爱,而是他的命。
这不,好容易查到陆楠去了北京,厉漠北立即把设计院的工作辞了,开始接手许家在北京投资的生意。
大家伙都寻思着他进京那么久,怎么着也该去见过陆楠,谁知他压根不着急。
要不是刚才的电话,蒋牧尘都差点以为,厉漠北已经放下陆楠。
还好,他还是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没人能比他玩的溜。
——
厉漠北开车赶到金店对面,陆楠已经走了,只有韩跃抽抽着一张脸,跟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勾肩搭背的站在门口。
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韩跃一个劲往媳妇身边躲,那男人脸上挂着淡笑,牛皮糖似的往他身上黏。
皱了皱眉,厉漠北拔了钥匙下车,从容穿过人行道朝他们走去。
韩跃眼尖,见到厉漠北出现,抬手指了指身边的陆桉,旋即逃命似的抓起媳妇的手,脚底抹油,溜了。
陆桉回头,收敛了脸上促狭的笑容,眯起眼望向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很眼熟啊……刚想起来他是谁,对方也到了身边,双眼危险眯起,冷冷朝自己伸出手:“你好,我是陆楠的丈夫,厉漠北。”
丈夫?陆桉楞了一秒,心道这醋劲可真够大的。看他穿的很有品位,长相也不错,勉强配得上陆楠。
别有深意的观察他片刻,陆桉慢条斯理的伸出手,勾唇笑开:“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陆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