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不是不能执行高压手段,但是一旦连连遭遇败仗,士气随之低迷之后,那些高压很可能引来报复性的反弹。
现在这军营便是如此,初开始只有两个人逃跑,很快地,别人也反应了过来:去尼玛的,反正是守不住了,不如趁机先开溜——反正这节奏大家也熟悉。
一个缺口处的官兵溃逃,其他两个缺口的官兵也意识到了:不跑不行了,等大家都跑了,我就跑不了啦。
于是在一转眼的功夫,三个缺口处的官兵,雪崩一般溃败了下去。
进攻的修者顿时大喜,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可怜营地的主官,昨天才沙发果断,整肃了军纪,军容也为之一变,结果今天一连串臭棋下出来,转眼就被打回了原形。
甚至可以说,他们比被打回原形还惨——起码在原形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结下两个大仇,现在别说永乐和桐河放不过他们,其他的外人中,看不惯他们血腥手段的也多得是。
这些人的退却和逃跑,正好撞上前来支援的其他同袍,一瞬间,大家就知道发生在西门的事儿了,彼此交换一个目光——眼下该怎么办?跑呗!
没过多久,整个东大营都炸锅了,昨天只顾杀人杀得爽了,现在可是遭报应了。
看守北门的军士最绝了,直接打开了营门,整整一个百人队,撒丫子就开溜了——这可是夜里擅自开门禁,性质有多么恶劣,也就不用提了。
他们一溜,别人也跟了过来悄声开溜——此刻只有北门没有敌人,还能不赶紧跑?
至于说为什么悄声?这也很简单,他们除了担心主官追究,同时也希望同袍能晚一点发现——攻打营地的人,火气实在太旺了,肯定要杀人立威,而且杀的人不会少。
他们此刻逃跑,算是有先见之明,不过为了防止对方追上之后杀人泄愤,他们必须争取到足够多的优势——不需要跑得有多快,保证比其他同袍跑得快一点就行了。
北营门那里,足足逃走了五个百人队,然后才被大多数人发现——有个希山的兵在逃跑之时,还是去其他百人队通知了一下老乡,结果事情败露。
希山兵是一定要逃的,他们原本就跟桐河不对付,昨天杀人的刽子手里,起码有三成是希山籍的军士,大营易主之后,他们就等着被砍头吧。
又逃了七八个百人队之后,雷谷的人也发现了北门的异常,不过大家并不以为意,反倒是加快了对营地的清肃。
正经是营地的主官,却好死不死地没有逃出去。
其时主官正在军械仓库清点,因为军械比较敏感,数量也比较多,他盘点了好一阵,正说结束了要外出,正好传来了西边被破开了三个口子的消息。
主官大怒,马上安排人去反击,自己也不去营帐指挥,说军械库是不容有失的,一定要坐镇在这里。
而军械仓库和粮仓,离得并不远,不少修者一边问一边杀了过来,想要夺取粮仓。
不过对大家来说,粮仓很重要,军械库也不差多少,粮食能保证生存,军械却是能保证粮食不被抢走——甚至还可以借此抢别人的粮食。
于是就有一部分修者,前来攻打军械仓库。
等到战事胶着,主官才知道,已经有一千多名官兵,从北门溜走了,最后离开的几百人,甚至还骑着马。
而此刻留在营地里抵挡的军士,已经不足千人,有数百名军士,从东门离开了,还有几百名,直接从木墙上跳下去逃生了。
除此之外,还有千余名军士投降了——这些有胆投降的家伙,大都是没有参与那一场屠杀的,甚至其中不乏跟被杀军士关系极好的。
缠斗了一阵,主官眼见不能脱身,说我要求见雷谷李永生。
李永生根本没见他的兴趣,并且通过别人传话过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去见你?想见我的话,主动过来……过不来?那你投降嘛。”
主官闻言大怒,直接点燃了军械仓库,和一百多名军士自、焚了,与此同时,粮食仓库那边的军士也点着火了。
这个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不得不承认,此人做事还是有可取之处,到了最后,能有两百人陪着他自、焚,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不过后来,李永生他们才知道,这些自焚的家伙不是主官的亲卫,就是希山籍的士兵——希山士兵哪怕没有参与杀人,也不敢投降,他们知道桐河人放不过自己。
但是这两个仓库一着火,箫阳人顿时着急了,“粮食!尼玛……我们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