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宾客们还没等到纪教授为他们介绍来客,佳人的座驾中又出现一位穿黑色西服的男士。
这位不速之客堂而皇之地挤开纪教授,扶着佳人的手。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位护花使者身上的西装和宴会的主人是同一款式。
纪教授的笑容消失不见。
道长彬彬有礼:“生日快乐。”
“谢谢。”纪教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头,柔情地对卓明晨道:“我很高兴你能来。”
卓明晨点头:“生日快乐。”
·
“你为什么要来?”有人在舞台上唱着歌,激昂的歌词和音调将空气点燃,不少人溜进了舞池,卓明晨和道长在一旁坐着,百无聊赖地喝着酒。
听到道长的问题,卓明晨转过头,目光迷离:“玩啊,不然呢?”
道长抢过她手中的酒杯,严肃的、一板一眼地说:“你答应过我,不和他搅合在一起的。”
“你听到我说话没?”
卓明晨盯着道长看了几秒,笑起来:“别一副……这样的表情,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暗恋我。”
道长不自在地转过头,却心跳如雷。
“我猜对了?”明晨哈哈大笑,“乖,换个人喜欢吧。”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明晨挥开道长的胳膊,趴在吧台上笑:“我还没玩够。你等等,好戏要来了。”
纪教授朝这边走过来。
“明晨,方便我们单独聊聊吗?”
“好啊。”
两人离开室内,找了个安静的阳台说话。道长握紧拳头,没跟上去。
夜风吹拂起明晨的额头的发丝。
纪教授的声音如同甘醇的美酒,缓缓在她耳畔流淌:“……是我哪里做的不妥当吗?明晨,请告诉我。”
“没有不妥当,你很好。”
很明显,纪教授并不满足这个答案,他上前一步,低下头望着卓明晨:“那,你为什么要躲我?”
见明晨没有说话,他提高了音调:“明晨,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每天晚上都在等你的电话。”
看着眼前这一张深情的面孔,卓明晨想笑,她拼命忍住,拿出尊重对手的态度来:“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不,纪游。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明晨抬起头,满脸悲切。
纪游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妙。
果然,卓明晨悲伤遗憾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两周前,我刚刚检查出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有缺陷……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你是个好人,我不能耽搁你。”
纪游只觉得一道雷从天边劈了下来,劈的他头昏眼花无力招架,半晌,他挣扎地说:“现在医学发达……”
卓明晨:“对不起。”
暗自瞥了纪游一眼,卓明晨决定加把火,她用低沉的语气说:“幸好我还有个健康的弟弟。如果你想离开,我是不会怪你的……”
纪游一时间心乱如麻。计划被一番话打乱,他还不确定卓明晨说的话是真是假,进退维艰之余,只好强挤出点笑意安慰:“不,明晨。我很抱歉,没能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晨感激地点点头,嘱托道:“我身体的情况,请不要告诉别人。”
“请放心。”
纪游脑袋飞快地转动,最终,他下定决心,依旧将准备好的酒递过去:“明晨,我爱你,请让我和你一起面对苦难。”
明晨接过酒,干杯,一饮而尽。
“纪游,遇见你真是太好了。”明晨感激地说,“只是,我眼前……怎么有两个你?”
“你太困了。”纪游搂住明晨,安抚道:“睡吧,睡……”
纪游后颈一痛,脑袋发昏,漫无边际的黑暗席卷而来。
“睡你个头啊。”明晨一松手,纪游啪地一声撞到地上。
道长匆匆赶来,目瞪口呆:“你……”
卓明晨踹了纪游两脚,冷笑:“我都说我生不了孩子了,这贪心的畜生竟然还死心。”说着觉得不解气,又狠狠朝纪游两腿之间踹了几下。
道长下意识夹着腿,问:“你怎么做到的?”
卓明晨指了指墙壁上的摄像头,解释:“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吗?”早在纪游租宴会场地,秘书就得到了消息,买通房东和装修人员,想到了解纪游做了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动手?”
卓明晨叹了口气,伸手拍拍眼前的傻白甜:“他穷成这样,舍得花钱来弄生日宴,没什么猫腻就见鬼了。”
“哦。”道长讪讪地转移话题,“你很热吗?”
卓明晨扯了扯衣领,烦躁不已,抬头瞪了道长一眼:“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把他抬起来,扔阳台下去!”
阳台上是葱郁的灌木丛,成群结队的蚊子大军飞来飞去,将人扔下去,不至于摔死,却会给蚊子们送肉……
没有一丝纠结,道长利落的将人扔了下去,转身,却瞬间愣在原地。
卓明晨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脸颊发红,双眼迷离,粗重地喘着气,脖子的扣子被扯开,露出大块白皙的脖颈来。
道长连忙转过头,闷声问:“你没事吧?”
卓明晨只觉得浑身有一团火在烧,听到问话,她没好气:“你说呢?”
该死的,纪游这人渣杯子里竟然放了催|情|药,这阳|痿男,吃药才能石更么?
明明是嫌弃的语气,可落在道长耳朵里,却变成了让人难以把持的娇♂喘,道长老脸一红,压制心头不和谐的想法,正经道:
“那、那我送你回去!”
“快走!”
明晨腿软地跌坐在地上。道长连忙上前扶起她,一个公主抱将人抱了起来。为了节省时间,他干脆从阳台上潇洒地跳了了下去,飞快地朝停车处奔去。
温热干净的气息环绕在身旁,明晨只觉得那团火焰一路从小腹烧到了四肢,火焰在异性的气息的催发下烧的更猛,不断地迫使她寻找水源,寻找甘泉……解渴。
偏偏道长好死不死地上了车,转过头摸她的额头,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好个屁!
仿佛脑海中有一根筋断了,卓明晨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喘息道:“你、喜欢我吗?”
道长一怔,旋即羞红了老脸,低低地“嗯”了一声。
完了。
明晨忍无可忍,摁住道长的头,狠狠地啃了上去。
“去酒店!”
·
一夜翻云覆雨。
明晨靠在床头,道长将头埋在被子里。明晨好笑:“你情我愿的事,害羞什么呢?”
道长从被子里探出头,红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驳:“不是害羞,我是开心的。明天我就回青城山去,把我们的事告诉师父,让师父来提亲。明、明晨,我虽然有很多事不懂,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亲人的……”
房间里一片沉默。
“明晨?”道长抬起头。
卓明晨拍拍他的肩膀,直言不讳:“不用了,我还没想结婚。昨晚晚上,你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说罢,起身去洗漱,将一脸懵逼的道长留在原地。
道长终于理清了对方的意思,拔腿追上去:“怎么可能是梦呢,明晨,我们的明明……”
“叫我卓总,或者老板。”卓明晨纠正。
道长待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女人。
“去帮我买两盒药。”卓明晨吩咐,她转过头,阻止道长还未说出口的话:“买药继续工作,或者离开。选吧。”
道长垂头丧气地去买药。
没多久,又空手而归。
“明、卓总,我听说那药对身体不好,你、你别吃了吧。我刚刚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昨晚……不会怀孕的……”
卓明晨看疯子一样地瞥了一眼道长,抬腿就走。
“我说真的。”道长追上去,“我算卦很准的,明晨你相信我。”
卓明晨打车去了公司,吩咐秘书帮自己买了药,但却又因为分公司的突发事件忙的焦头烂额,等反应过来已经是24小时候,发现秘书买的药还好端端地摆在抽屉里。
“祈祷不会中奖。”卓明晨将药扔进了垃圾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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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道长过的颇为不顺。自那晚之后,他就再没能和卓明晨说上话。说不上话,说服对方答应他的求婚就只是一句空话。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纪游的惨状了吧。
两周前,纪游被人举报学术造假,不光是他工作之后的论文,连博士毕业论文,也存在着抄袭做假。这事被人推波助澜闹到了网上,一时间全国侧目。
学校在第二天就停了他的工作,成立小组启动调查。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又有人爆料他权责之便和年轻的女学生搞暧昧,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同性恋人便大庭广众地闹到学校来。
帮他介绍相亲对象的老教授们就想吃了馊了的饭一样恶心。
纪游情急之下往卓明晨身上泼脏水,但这时候,已经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没人理他不说,当晚,纪游在回家的路上被套了麻袋,被狠狠揍了一顿。
除此之外,纪游那晚上似乎被明晨几脚踹坏了,不但和叫阿洲的男人分了手,还偷偷光顾医院的男科。
大概……是真阳|痿了。
道长看热闹看的正开心,却忽然收到了来自公司的辞退函。
“为什么?”
道长不顾秘书的阻拦,冲到了明晨的办公室质问。
卓明晨放下手中的文件,挥退左右,仰着头平静地告诉他:“我怀孕了。”
怀孕……嘎?
先是震惊,很快,浓的化不开的喜悦涌上心头,道长盯着明晨的小腹,咧开嘴:“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明晨站起身,穿着平底鞋的她依旧气势惊人,“你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
道长笑开了花。
“不过——”
明晨淡淡道:“我没打算结婚。这样吧,我出五千万帮你重建青城山,你不要再出现,如何?”
“不行!”道长脱口而出,他急切地说:“这是两回事!明晨,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卓明晨一言不发。
道长扑通一声单膝跪下,从怀里掏出青城山的祖传玉佩,着急地抬起头:“明晨,嫁给我,你、你嫁给我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你也不用再去相亲,宝宝也有一个完整的家。”
见卓明晨面色松动,道长连忙趁胜追击:“我们就当是合作,就算结婚也是各过各的,嫁给我,我绝对不妨碍你的自由……明晨……”
不得不承认,道长这一番话正说到卓明晨的心头上。
她喜欢孩子,所以得知自己怀孕,也没打算去打掉他,而且,不得不说,眼前的道长知情趣,又听话,收拾之后是唇红齿白……
“你说服了我。”明晨淡淡道,点头朝满脸兴奋的道长示意,“记住你的话,过来,签合同吧。”
道长接过一看:“劳工合同?”还是早就准备好的?
晕晕乎乎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明晨笑着和他握手:“恭喜,现在就开始工作吧。”
“工作?”
“你没看到合同么?在正式结婚前,你有六个月的试用期,这样,你先当六个月保姆给我看看……合格之后再说转正的事。”
道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过来,揉腿。”
“这就来!”道长连忙凑过去。
管他呢,先熬过实习期,转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