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说:“以后孩子绝不让他姓李。”
李晋成抬眼看她:“那我得多谢你。”
周芸胸口上下起伏,扶着腰要吐,李晋成又看她一眼,低声说:“你想生就好好养着,别跟我斗心眼,自个想清楚,二十岁多点,不想受拖累打掉也没人说你什么,我说的够明白?”
周芸咬牙切齿:“你真不是个东西……”
李晋成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点头赞同:“是,你说的对。”缓了缓又蹲下看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跟你复婚?不是我说话难听,我真觉得你脑子有病。”
周芸拉住他的领带,往他脸上打过去,李晋成躲开,抓住她的手把人提起来,毕竟不是路人,瞧见她这样不可能不心软,这才对她缓和几分:“想通了给我电话,我帮你联系医院,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生的时候找我也行,我认识些人。”
李晋成说完便走,赵念舟已经收拾妥当,看见他随口问:“怎么这么长时间?”
他提着包敷衍:“排队的人很多。”
赵念舟没多想,跟上他。
李晋成送赵念舟回住处。这会儿正是半晌午,赵民闲在家里没事做,刚起床给自己鼓弄了点吃的。
赵念舟被李晋成扶着一瘸一拐地进来,他还吓了一跳。
嘴里的东西赶紧咽下,跑过去扶她,“姐,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不通?把我担心的不行,腿怎么了?”
赵念舟说摔的,又觉得他们两个见面似乎不好,便催赵民赶紧出去上班。
赵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又失业了。
他说完看向李晋成,挠头说:“李总,谢你送我姐回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给客人倒茶的事,赶忙拿起杯子接了杯水,“李总,您喝。”
李晋成不理他,眼皮子抬也没抬,绕过他往赵念舟屋里走。
赵民略微尴尬,问赵念舟:“他今天心情不好?”
赵念舟没说话,跟着去了卧室,只听赵民在后头喊:“我出去溜达一会儿,给你俩腾空。”
她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估计到现在他还摸不清状况。看样他也没说假话,的确不知道李晋成也跟着受牵连,不然不会自己前几天刚惹了大麻烦今天又厚着脸皮在这笑嘻嘻地帮人端茶递水。
年关将近,越随着忙碌过年的气味越浓,赵念舟请的病假正好和假期连着,她腿刚能正常走路,便打算回津南过年。
李晋成头几天还来瞧她,后来公司重新步入正轨,他事物渐多,忙的顾不上,走这天他倒是挤出空来送。
赵念舟被他送到车上,到底是年纪轻少离别,想着这一回去半个月照不上面,眼里突然泛起水汽。
她怕别人瞧见,低着头赶紧上车,刚踏了一步,被他拉回来,大庭广众之下轻轻抱了抱她。
她又开始脸红,眼里还带着水光。
李晋成说:“女人真是水做的。”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过完年早回来。”
她笑了笑:“我可不打算回来太早。”
他凑过来,满不正经:“不回来怎么行,我还等着你回来喝牛奶。”
赵念舟瞥他一眼,推开他往车上走,李晋成提着行李在后面笑。
赵民小跑上来,笑着去接他手里的行李,他却好似没瞧见,放到地上转身便走,赵民搓搓手,难掩尴尬。
一路奔波到了家里,没几时,莫名觉得压抑,老两口也比从前话少,追问半天才知道,赵父近来身体不好,吃了饭总是胃疼,上个月去医院瞧了瞧,医生讲了一通他们也没听明白,只知道交钱买药,天天像药罐子似的大把大把地吃。
两口子是老花眼,也不知道药治什么病,那天吃了药翻出来老花镜,想看看到底治什么病,前面一大堆专业术语看不懂,只看见最后写着“胃癌”俩字。
这一下子差点要了命,赵母血压刚稳,熬了几天也跟着病殃殃地吃药。
知道赵念舟在外面很忙,原想先瞒着,两人自己去医院检查,真查出什么再做打算。可是赵母血压持久不下,需要天天打针挂水,今儿有事明儿有事,就这么耽搁来耽搁去,就耽搁到了今天。
她和赵民听了,自然也吓一跳,行李里的东西一件没往外掏,拉着两口子坐车去市里。
到东津头天,家也没回,先去医院看诊拍片子,给赵父赵母都瞧瞧,赵母病症明确,赵父的具体情况医院还没确诊,明天要继续检查,赵念舟拖熟人争取了个病房,安顿好赵父赵母。
她晚上还要盯着俩人挂水,便打发赵民回去,赵民不乐意:“一个人熬不行,干脆你上半夜我下半夜。”
赵念舟想,他也不是小孩子,是该承担责任,于是没再说别的。
六点多提了两个暖水瓶去水房打水,经过锅炉房,一阵热气扑过来,身上立马觉得暖和。
水房内没暖气,气温也不低,一是连着锅炉,二是一整天不间断供应热水。
她提着水往回走,刚到病房部门口,迎面过来两人,她心里一惊,不知做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