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睿冷笑,看出他故意曲解意思,上前一步攥住李晋成地领子,骂到:“操,我他妈不是问车子,你装什么糊涂,敢做不敢认?现在怕了?”
赵念舟腿还在发软,赶紧拉住田睿,掰着他的手腕,大声说:“田睿,你真喝多了吗?这不关别人的事。”
田睿怒气更盛:“真他妈是个婊,子,一对狗男女,我跟他也不关你的事!”
李晋成脸色冷厉,掐住他的胳膊挣脱出来,抿紧嘴角,推了赵念舟一下,她刚退开一步,李晋成抬腿屈膝,朝着田睿心口就是一脚,田睿也有些硬气,只弯腰捂住肚子咬牙闷哼,半天直不起身。
赵念舟愣怔,眼看着田睿倒地,李晋成没再动手,只抬手整衣领。
小巷里恰好人来,三两个男人嘻嘻哈哈相拥而来,瞧见这一幕诡异的不行,紧走几步,赶忙撤身子急走。
田睿缓过劲儿,慢慢直起身,眼眶急红,人喝了酒胆子就大些,气急了就会不管不顾,摸起方才那半块砖头,想恐吓几句挽回颜面,赵念舟想也没想去挡,他手上失准便抡出去,正对她面门。看热闹的几个男人也惊出一身汗,心里纷纷惋惜,可怜一张漂亮脸蛋,这回铁定开瓢。
李晋成就在她近旁,来不及想侧身护她,半块砖头不偏不倚砸在他肩膀。
正在这时,巷口响起警车鸣笛声,赵念舟有些惊讶,扭头去看李晋成,他脸上阴晴不定,扭住田睿,靠在车前。前面警察已经停车,推门往这边来。
她眼眶红了红,觉得他肩头有些异样,抖着手往他肩膀上摸了一把,湿热黏腻,赵念舟冷静不下,哑嗓子低声喊了句“李总”。
李晋成松开田睿,没说话。警察来的速度很快,明显有李晋成地熟人,带队的上前两步与李晋成寒暄,随后而来地便把田睿锁住往车里带。带队队长打量赵念舟一眼,又看了看被砸烂的车窗,叹息两句,对李晋成说:“你这边报警把我急得不行,帽子没带就火急火燎赶出来,这车还怎么开,走,开警车去医院。”
李晋成笑着摆手:“来的正是时候,不早不晚,我就不耽误公务了,有秘书陪着打车去就成……哦,对了,我今天喝了点酒,脾气也没控制住,巷子幽暗,车子打了远光,可能是刺了那位的眼,车子还没下来,平白被人砸了车,气不过就给了刚才那人一脚,口供恐怕得医院回来再录。”
队长跟着到路口,说:“咳,录什么录,一看就是方才那位借酒挑事,你这属正当防卫,踹两脚也不妨事。”
队长后面站着个跟班,多嘴多舌,不太会来事,关心道:“李总喝酒开车?往后可要注意安全。”
李晋成愣了下,笑着点头说:“说的是……你这边也有仪器,要不干脆做个酒精浓度测量?我碰了点酒,但应该不构成酒驾,我向来遵纪守法,你们也是秉公执法的人,测一下吧?”
队长有些尴尬,忙挥手叫出租,招呼着人上去才说:“李总,你真会说玩笑话,赶紧上医院吧,”又对司机玩笑着吩咐,“去市医院,路上仔细着点,稳稳当当地送到地儿,不然吊销你驾照。”
把人打发走了,队长舒口气,照着小跟班头上就是一巴掌。
李晋成上车便收了笑,之后一路没话,她打电话回家,谎称去了下面工厂,当天赶不回,和同事一起住了集体宿舍。挂断电话,赵念舟一时又有些后怕,李晋成如果没掉头回来,就今晚田睿那状态,自己说不定要出什么事,还有方才那一砖头,落在她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有些事临到头上不害怕,事后一琢磨才觉心惊肉跳。
车子停到医院门口,司机提醒下车,赵念舟推车门下来,没走两步,腿一软趔趄两步,李晋成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往上提,她攀着他的脖子,手还在抖。他直起腰,半拖半抱着往里走,呼吸擦着她的透顶,低声问:“怎么?现在回过神又吓着了?”
赵念舟耳根子有些红,脸上依旧苍白,两人挪到大厅,她坐了片刻才缓过神,想起李晋成还流着血,赶紧跑前跑后,充钱挂急诊,医生说伤口有些大,所幸不深,不用缝合,但要打点滴消炎,她这才松了口气,跑上跑下取药,又掏钱求人安排了个床位,清理好伤口扶着李晋成从急诊室出来,已经是半夜二点。李晋成挂上水,她已经腿软腰酸,挪不动半步。
正有些昏昏欲睡,却听他突然问:“今天,那位是?砸我车那位。”
赵念舟眨了眨眼,低头说:“前任。”说完抬眼,他换了个姿势,半躺半靠,眼睛微阖,她看出是不太得劲,赶紧调了调床头高度,把他扶起来垫了个枕头。
李晋成理所应当地等她伺候完,掏手机给周芸打电话,那边问缘由,他沉吟片刻,盯着赵念舟说:“今天到二厂办事,耽搁了,现在正和员工挤在一个屋。”赵念舟不知作何反应,低头垂目,护士正好进来换瓶,省了她的尴尬。李晋成挂了电话,掀眼皮子瞥她一眼,想起那个田睿,只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