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还是你盯着,盯紧点……”说到这停下,侧头看着赵念舟,问:“你是还有别的事?”
赵念舟摇摇头,有些羞赧,正要挪步出去,孙并州挥手拦住她,对李晋成说:“吴秘书休假,我专程向汪行云借的人,你先使两天,聘请的秘书不到位,怎么应付德国佬?”
李晋成面上不动声色,吩咐赵念舟先出去,等她关上门便责问:“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多号员工找不出来个外语过硬的?要她来?她资历够吗?”
孙并州神色一僵,赶紧解释:“之前为了二厂启动,公司人手您说紧着我调配,招进来的几个被我用到区域销售这块了……论起来,这几个经验也不多,就是在公司比赵念舟多待了几个年头……”
李晋成笑说:“你塞人塞的显眼了点。”
孙并州惊恐,两手忍不住一并抖了抖。不过这次可真被冤枉着了。李晋成不等他说话便说:“你从前跟着我爸干,应该很了解他,他一向私下的事私下办,最讨厌别人私生活扯到公司来,我别的没什么,就这点最像他。”
孙并州听出点别扭来,前几天的事一联系,心里咯噔一下,尽管他这时候不该说话,仍是问:“李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晋成不答反问:“误会什么了?”
他被憋回来,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思虑半天才说:“不管是什么,您都误会了。”
李晋成沉着眼看他,不言不语。
孙并州赶紧撇清:“我私下和赵念舟也是公司上下属关系,至于调到李总跟前,也是人事部安排的。”
他说完盯着李晋成,也看不出来他是信了还是不信,不过孙并州知道李晋成不敢怎么着他,德国项目离不开他,就算离得开二厂也离不开,李晋成在公司用着顺手的人不少,不过像他这样资历深得不多,就算临时培养,没个三五年也不成,三五年之后他也不怕,他那时候已经在家晒着太阳含饴弄孙了。
按说他该得意逍遥,可是想起来李晋成把他私生活与赵念舟扯一块去就忍不住恼火,呸,真当老子像你们这群王八犊子,有钱了就不是东西,他年轻那会儿也不是没有,可那时都藏着掖着生怕兜出去丢人现眼,哪像现在这风气,就算到了现在这风气了,他都一把骨头,孙子该娶媳妇了,还有那劲儿祸害别人姑娘?
越想越愤懑地当头,如果不是他耐力好,有句话真想驳回去问一问他:既然公私分明,那你大舅子这事怎么解释?
从李晋成办公室出来,孙并州便听王秘书说周雷回来了,他起初没当回事,下午,许久不露面地周副经理也去了会议室,孙并州瞧见他心里堵的更难受,陈斌人活络,面上打哈哈的本事也是信手拈来:“呦,周副经理,许久不见许久不见,最近去哪快活了?”
周雷坏笑着说:“当然是能快活的地儿。”
陈斌不正经地说:“下次可别忘了叫上我。”
周雷点头,爽快地表示没问题。
随后李晋成进来,众人不再说笑,都回了各自的位置,孙并州与陈斌一派,坐在右边,与周雷正对,汪行云虽坐在左边,不过谁的人也不是。
这次临时会议,议的无外乎还是德国项目。这样僵持不下,李晋成耐心也用的差不多,免不了要把几个当事人一一拎出来训诫训诫。
陈斌转笔听了几句,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便悄声问孙并州:“周雷这半个多月去哪了?鬼影都瞅不见。”
“度假去了。”
他忍不住感叹:“关系户的确不一般,心可真大,都这档口了,还度假。”
“你当他愿意?估摸着还是小工厂的事,调到总公司天天缠磨,李总烦了,买了机票硬把人押上去了,不过大舅子也不是白当,玩一圈回来这事就作罢了。”
他感叹,“人家诸葛亮会借东风,他周雷会借枕边风。”
……
散了会,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地出来,有的人嘻嘻哈哈神色如常,有的人灰头土脸满脸挫败,赵念舟低着头等了会儿,看人差不多出来便替王秘书进去收茶水。
到里面看见李晋成才知道还有几个人没走,她只好先从空位置开始收拾。
一位穿着白色西装,领带歪斜地男人挪到李晋成身边叫了两声“妹夫”,还没听见他说话就见李晋成眉头皱起来:“说几遍了,在公司别这么叫,没别的事我走了。”
那人抹了抹嘴,谄笑:“别别,不这么叫多生分,又没外人,”四处环顾了一下,指着赵念舟:“哎,说你呢,就你,等会收拾,没瞧见老板说话呢吗!”眼角扫见李晋成手里的杯子见底赶紧又吩咐赵念舟:“等会等会,出去端杯新的来,没水了。”
李晋成往她这边看了看,垂下眼喝一口茶,周雷又贴过来:“茶凉了吧,热的这就来。”
李晋成沉默片刻,说:“有事说事吧。”
“没事啊。”
“没事我走了。”
“别,有事有事……”
赵念舟再次敲门进来,打断周雷的话,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往两人身上扫了扫,有眼色地绕过周雷放到李晋成桌前。
周雷盯着她半天,问李晋成:“挺眼生的,她谁啊?”李晋成没说话。他尴尬了一下,幸好脸皮厚,歪着头又问赵念舟:“你谁啊?”
“您好,我是赵念舟,李总的临时秘书。”
周雷一听名字换了副脸色:“呵,巧了……”躬着的身子立马坐直,扯了扯西装下摆,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周雷,以前只听过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