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一身黑色的礼服,内穿白色的衬衫,脖子上打着蝴蝶结。
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
两位新人手挽手,肩并肩,缓缓地走在地面上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玻璃路上,他们的前面是一对金童玉女手提花篮,用他们洁白的小手抛洒着五颜六色的碎纸屑。新娘身后长长的裙裾是由男女傧相托着。
《结婚进行曲》高奏着。
这情景,真是既壮观又浪漫。
新郎新娘登场后,就是他们双方的父母闪亮登场。
新郎的母亲(父亲去世),她穿着时髦,红绒衣,白项链,黑裤子,褐色高筒靴,她挥动着双手,向全场致意,精妙宜人。
新娘的父母,父亲一身黑西服,母亲脑后盘着髻,红色呢子开衫,黑裤子,黑色高筒靴,这一对老夫妻也是精彩动人。
十一点十八分,司仪高声宣布:“殷实先生,王原小姐的结婚浪漫大典正式开始!”
乐曲高奏,掌声雷鸣。
婚礼台上空悬挂着的铁筒里顿时喷出黄而亮的火焰形成一道道金而亮的流柱,真是靓丽壮观,赏心悦目。
这情景,真是令人振奋,令人激动!
司仪望着新郎问道:“殷实先生,你愿意娶这位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王原小姐为妻吗?不管是贫穷,还是疾病,你都不抛弃她吗?”
哇,这是西式教堂婚礼的款式啊!
司仪也问了新娘类似的问题。
一对新人,满脸含笑,都大声地回答:“我愿意!”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和雷鸣般的掌声。
我还真注意了,新郎和新娘自始至终都满脸堆笑,这是他们大喜之日啊,是他们你情我愿、心心相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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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婚礼大典,既新颖又别致,既有传统性又有创新性。
说实在的,要不是侄儿在抚远安家落户,举办婚礼,恐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来抚远一游!
抚远,地处黑龙江省的最东边,也是我国的最东边,它的对面就是俄罗斯了。
它,三面环山,一面傍水,这水,就是黑龙江了。
我并没有特意去观察抚远的全貌,整个抚远城,似乎在最洼处,城内也是高低不平。
街道两边的楼房,一座挨着一座,上面都有俄罗斯文字,有些楼房,有俄罗斯的风味。
天暖的时候,也就是五月到十月份,俄罗斯人来此贸易。当然,这里的人也去俄罗斯那边贸易。
我还看到有专门贸易的“贸易大市场”,但是,在这寒冬腊月里却是关闭了。
抚远的空气非常好,清新宜人,又很干净,有人说可以和大连媲美。
抚远的特产是鱼,大马哈鱼是这里的首肯。
走在大街上,可以看看道路的边上堆着鱼,品种也较多,二尺多高的“鲫市”倒插在地上,亭亭玉立,这是我未曾见过的鱼,还有什么狗鱼、鲫鱼、鲤鱼等。
虽然鱼是抚远的特产,但是,它的价格却是不菲,很昂贵,就像大连,虽然出产海鲜,但是价格很贵。
抚远不仅鱼的价格昂贵,就是其他的物品价格也不便宜,比如,它的干豆腐五元一斤,而我家那儿四元一斤。抚远的鸡蛋五元一斤,我家那儿四元八一斤。
临回来的头两天晚上,我们去当地的名鱼馆“依力嘎”吃饭,六菜一汤,就花了七百元,其中的一条兔子鱼就一百八十元。
据说,这个鱼馆没有假鱼,全是江鱼,货真价实,不以假乱真,因此,鱼馆红火,经久不衰。
抚远县也有多年的历史了,在日本鬼子统治的时候它就存在。
至于抚远始建于何年何月,我没有去考察。
新郎的外祖父——我弟妹的父亲戴祥,他曾在这里工作了十年,是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那时,正赶上了特殊时期。
那时,戴祥是个基层干部,挨批挨斗,他的妻子被迫自杀,喝药后吐出的残余物被幼小的儿子吃了,结果这个儿子直到现在四十多岁了,智商还是低下。
戴祥说,当时,他来抚远工作不太长时间,有人总结了抚远的几大怪:吃水用麻袋,汽车没有狗爬犁快,女人干活比男人快,拄着拐,弯着腰,披头散发流眼泪。
戴祥七十七岁了,虽然到了耄耋之年,但是他的精神矍铄,能言善讲。在酒席桌上,他侃侃而谈,他的小外孙子说:“姥爷,你又在说评书啊。”
在坐的人听了,都笑起来。
戴祥把当年农垦的纪念章戴在胸前,我觉得老爷子很逗,可是一想,他旧地重游,当年的峥嵘岁月里的风风雨雨他岂能忘怀,岂能不珍惜回味?况且他是把轮船、汽车引进抚远的第一人?
在酒席桌上,遇见了抚远的一位诗人,他是新娘的舅老爷,他已经六十七岁了,他叫王书东。
在酒桌上,这位诗人朗诵了自己为新人创作的一首诗:“王原娇雅酷殷实,共创青春浪漫诗。彩凤长空双比翼,相濡以沫永情痴。”他还为戴祥作了一首藏头诗“戴祥高寿”,可惜我一句也没记得。
诗人说,北方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两部诗集,他的第三部诗集已经脱稿。
酒席桌上,还有一个人很有趣,他四十多岁,长得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儿,更奇怪的是他的牙齿,小得好似刚出牙的小孩儿,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成年人却长着幼儿的牙齿。
这个人大概是酒喝多了,他几次跑到我们的桌来,敬酒,说话,他说:“我妈过这个年都九十三了,还让我给她找对象,还要找比她岁数大的,我的妈呀,我上哪儿去找哇?”
他的话,令人发笑,可是又不能笑出来,只好忍住不笑,把人憋得好难受。
有时候,我跟着弟妹和她的本地亲属上街,去了一个大超市叫做“家乐购”。
这个超市,很大,物品繁多,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它的特别处,就是你如果背着兜子,服务员就用超市特制的布兜子将你的兜子装进去,封好,等你买完了东西再开封还你兜子。
我在抚远大街里走,却没有看到公共汽车的站点,亲属说,此地没有汽车站点,都是“招手停”,随时随地地上车,随时随地地下车,凭你的意愿,都是五元车费。
抚远,的确很小,站着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头儿,甚至看到了城外远处的山峦。
一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我们乘车去了抚远的火车站,准备坐四点的“抚远——哈尔滨东”的k7066次列车回家。
走进抚远的车站候车室,里面是屋旷人稀,长排椅子没几排,旅客也非常少。
可是,这小小的始发站,车票是相当地难买到。
上车的时候,发现站台的高度与列车的车门下的铁台阶一平高。
列车缓缓地开动了,渐渐地远离了抚远县城,奔向了我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