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宛筠摇摇头,幽然道:“二十人分量的噬魂血,也没能发挥出多大作用,他身体的抗性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而且,他下一次来,说不定就不止一个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秦言眉宇间也露出几分忧色,喃喃地道:“幸好本少爷机智,没把姓名透漏给他……”
柳宛筠有些哭笑不得,她视线落在刚刚走过木桥的方秋遥的背影上,道:“为了度过这个难关,我想请你教方少侠一些剑术,这样对付黑岩的把握就会大很多……”
山涧对面的方秋遥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不过又以更快的速度匆匆走入峡谷中。
秦言也愣了一下,道:“剑法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你这种想法未免太儿戏了。而且……”说到这里,他眼中流露出傲然之色,“本少爷的剑术,可不是一般人学得会的。”
柳宛筠道:“别人也许会很困难,但他不一样,拥有净业之体的人,无论学什么都很快。刚才你跟黑岩交过手,定然知道克制他的方法,可是你气力不济,不能久战,所以只有把克制黑岩的剑招教给方秋遥,我们才有可能逃过这一劫。”
秦言沉思须臾,点了点头,无奈地道:“我很想知道,你们好端端为什么会惹上黑岩?”
“错了。”回答的是叶飘零,他眉眼中带着忧虑,叹息道,“黑岩只是一把刀,握着这把刀的另有其人。而且,那个人手里的刀,可能不止这一把。”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得罪那个人?”
“韩兄,你又错了。我从来都不曾得罪过他。又或者说,我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得罪了他。”
秦言有些明白了。无非又是些世家名门之间争权夺势的把戏,这种争斗比魔门内的打打杀杀还要龌蹉阴毒,还要肮脏。
“所以,在发生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之后,你逃了出来?”
叶飘零双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定定地着秦言,颤声道:“韩兄……你能理解这种感觉?”
秦言默然以对。他并非了解那种感觉,而是在昔日魔门的许多个夜晚中,他曾梦想过自己是一个名门世族的贵公子,受无数人追捧,身前身后有人服侍,不需要面对魔窟里悲痛交加的煎熬。说起来那只是年少时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后来长大了,他就懂了,那些富丽堂皇的地方也会有争斗,而且隐藏在虚伪的面具下,比魔门中的冷箭还更加狠毒。如果真的能选择身世的话,他倒希望出生在一个深山小村里的农民人家,平凡安宁地走完一生……
柳宛筠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是你这么不顾一切地跑出来,正好顺应了他的心意。”
叶飘零冷冷地道:“他怎么得意我不管,只要不见那张脸,我就不会感觉到恶心。”
“但是只有你死了,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你当时……太冲动了。”柳宛筠一步一步走过来,伸手扶在叶飘零肩膀上,发出一声幽幽叹息,“不过,生母过世,仇人得意,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激动一把的。”
叶飘零转过脸望见好友温和的面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