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从雨果厅的后台走上台前,一时间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道道亮光从下方直射到陈光的眼睛之上,光老爷用内劲护住眼睛,一路走去,只笑眯眯的睁着眼睛,显得格外的有风度。
他得保证让别人拍出来的自己的每一张照片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哥。
他可不想给人拍到翻黑的照片,放在网上被人嘲笑。
等诸多记者拍完照片,陈光才两手一压,对着面前摆满的一大堆话筒轻轻示意一句,让所有人都安静。
下面有些熟面孔,之前首映礼上陈光见过,又或者在首映结束后的华夏剧院过道里见过。
但当时陈光并没有多少心思接受这些人的采访,因为那时候知道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各位,咱们直接跳过客套的环节吧,从现在开始提问,从第一排左数第一位开始。你们可以问我关于《巾帼》这部电影所有的问题,当然也包括我为什么要到美国来上映,也包括首映礼上来的嘉宾们,除了我个人私生活方面的问题,我全部都会答复。”
陈光话音刚落,左数第一排的老兄蹭的就站了起来,“陈先生你好,我是来自华盛顿邮报的戴蒙,一直都有传言,说是你这次是冲着奥斯卡影帝来的,请问是真的吗?我们想听到你更加确切的答复。”
陈光咧嘴笑,“问得好,感谢戴蒙先生提出这个问题。不错,我现在就明确的回答大家,我陈光,的确是冲着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来的。”
下面的记者短暂哗然,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人觉得理所当然,也有人满脸难以置信。
马上第二个人又提问了,“陈先生,我是来自纽约时报的塔伦特,我想请问,陈先生您认为自己哪一点配得上奥斯卡影帝的殊荣呢?”
这显然是个挑刺的家伙。
陈光却面不改色,“你一定和之前我曾经遇到过的记者一样,并未走进过电影院,我说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么现在你让我如何回答你呢?下一个!”
这位可怜的纽约时报的记者,本以为自己出自大牌媒体会得到尊重,所以提问时用词嚣张了点,哪想到陈光更嚣张,直接让他当场下不来台。
第三个记者跟着站起身来,“陈先生,我是来自曼哈顿周报的梅尔林。我昨晚去电影院里看过《巾帼》,我认为陈先生您在电影中展现出来的演技的确是划时代的,但一部电影能不能登上奥斯卡领奖台,却不仅仅取决于您一个人的表演,与电影的整体水平脱离不了关系。《巾帼》中,除了陈先生您的演技,其他各方面要作为一部试图冲击奥斯卡的影片,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因此我个人想知道,陈先生您的信心到底源自哪里,会否显得过于自信呢?”
陈光点头,这个小伙伴讲的话就中听很多了,先认可自己,再提出质疑,这才是懂人情世故的小伙伴嘛。
“梅尔林先生,我不否认你说的问题的确存在。但在我从华夏出发以前,我就曾给我公司的员工说过一句话。奥斯卡终究是电影人的奥斯卡,不是政治家的奥斯卡。我们先抛开《巾帼》的剧情中看似中庸没有立场的政治倾向不谈,这只是一部单纯的讲故事的影片。我们将目光重新聚焦到电影艺术的根本上面。我们再抛开《巾帼》中其他方面略显薄弱的地方,将目光完全聚焦到我个人的表演艺术上面,而我的信心,正源自我的演技,没有第二个理由!”
陈光说完,继续笑盈盈的看着下面,脸上洋溢着看似平静,实则装逼到了极致的微笑。
他竟然说这种话?
这可不是什么私底下的场合,是拥有上百名媒体记者大拿的正式新闻发布会!
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嚣张吗?
你都不怕被打?
无数闪光灯再起,无数媒体记者们心想,我们一定要把这张全世界最厚的脸皮给记录下来,说不定明天他就口水给淹死了。
第四个提问者,则紧跟着梅尔林的问题继续发挥,“陈先生,我也已经看过《巾帼》,我承认你的演技很好,但我不认为优秀到足以让你登上奥斯卡的领奖台。”
陈光再答:“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在心中否定我,你们先入为主了。我建议你去二刷一遍电影,把你所有的视角都集中起来,集中到有我参与的镜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你一定会有全新的感受。另外,大家请看我手中的书,这是昨天刚刚上架的《世界派表演艺术》上下册,仅售三十九点九美元,目前已经卖断货。如果配合着这本书中对我个人的演技的全面诠释,再去看电影,你又会有不同的感受。”
“我再讲一句大言不惭的话,对于我的表演艺术,你们很多似是而非的圈里圈外的人看不太懂,不太明白。但没有关系,你们先看我的书,再看我的电影,不明白的地方慢慢就会变得清晰起来。你们会发现,我的表演艺术就如同梵高和达芬奇的画,晃眼一看平平无奇,但细细推敲却又觉得处处是玄机。”
“我甚至可以这样讲,我在《巾帼》中表现出来的演技,与我在《世界派》中写出来的全新的表演艺术体系,一旦被世人掌握,必然可以让人类当前状态下的电影工业更进一步,踏上下一个台阶!我再一次强调,奥斯卡,是电影人的奥斯卡!我为这个行业带来的,将会是革命性的进步!那么我为什么配不上奥斯卡的影帝?”
陈光此言一出,整个雨果厅里一片鸦雀无声。
众多记者久久不能平静。
有之前看过《巾帼》,并且看得比较认真的,甚至已经开始主动在心中推敲起陈光的话来。
也有粗略看了一点《世界派》随后将其束之高阁的,此时更顿有所悟,陷入长考。
还有看《世界派》看得完全入了迷的人,好吧这些人即使接到了邀请函,这会儿都闷在家里或者酒店里没出门呢。
当然也有既没看过电影也没看过书的死忠黑,此时他们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原本准备了很多问题,想把陈光往沟里带,目的只有一个,让他讲一些能被断章取义引发争议的话来。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准备的诱饵都没来得及抛出去,这货主动就跳下万丈深渊,拉都拉不住!
“那么请问陈先生,你刚才所说的,是否可以视为,你觉得以前的表演艺术都是孩童的牙牙学语,而你自己的所谓世界派,才是真正的表演艺术呢?”
这世上终究还是有聪明人的,记者最擅长的就是挖坑了。
陈光回头看着他,面不改色,点头,“是的。”
哗!
“陈先生,你是否明白你这样的态度会得罪多少人?”
“我明白,但我尊重自己的内心,更尊重我自己的艺术,正如别人抵制我时所说的那样,他们是为了表演艺术而抵制,我也是为了表演艺术而疯狂。我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出于我的责任心,我没有任何理由否定自己的艺术水平,因为,我的坚持是对这个时代有益的!”
完了,他不但跳了悬崖,跳崖之后还打开了背上的喷射器,他在俯冲下山呐!
偌大的雨果厅里再度安静不下来,这采访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还挖个屁的坑,他自己就是天坑!
我们遇到的是一个疯子!
良久之后,陈光才从雨果厅里神清气爽的昂首阔步离开,只留下一大群被震得外焦里嫩的新闻媒体,还有吓懵的无数现场直播的网络媒体观众们。
方天宇和吕小梁默默的看着陈光的背影。
“不愧是老板啊。”
“方脑壳你看我脸。”
“你脸怎么了?被人打了?”
“不是,你有没有在我脸上看到一个字?”
“什么字?”
“大写的服字。”
“对了,三狗子,老板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