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行公事公办:“找我有什么事?”
“周六晚上的家宴,爷爷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会回去,以后这种事情打个电话给我秘书就可以,没有必要亲自过来。”
戴倩如强忍着怒气柔声说:“思行,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妻,你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的。”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这个所谓的未婚妻也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自封的而已,现在爷爷身体不好我不想惹他生气,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任由你们安排我的终身大事,你不要忘了,以我现在的能力,收回你们戴家在蔻思的股份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傅思行算是忍耐到了极致,他真是一句话也不想与她多说,直接打了内线叫秘书进来送客。
戴倩如被木兰的突然出现点燃的火苗彻底燃烧了起来:“傅思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投入巨额资金全力研发祛疤产品为的是什么,你就这么忘不了那个水性杨花的丑八怪吗?”
看着傅思行陡然变色的脸,戴倩如心中升起一丝邪恶的快感:“你也不要忘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让那个丑八怪死无葬身之地!”
两道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猛地射到戴倩如身上:“你不是已经做了么?”
戴倩如双腿一软:“你,你怎么知道……”那件事她自以为做得隐秘无比,可是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而且决不能轻饶的样子,戴倩如害怕得几乎无法站立。
“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响,模糊又清晰地砸在两人心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糟了,傅总!”久久不至的秘书突然冲了进来,“有人在我们大厦跳楼,还砸死了一名无辜的路人!”
……
刚刚清醒过来的木兰揉揉脑袋,一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刚才戴倩如挂断了她的电话,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拨过去,突然听到身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从天而降,飞快地砸向她的脑袋,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木兰伸手摸了摸头,奇怪,就凭那挟裹着呼呼风声的巨大黑影这么一砸下来,她就算不死也非得头破血流不可啊,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疼的?
木兰定了定身,认真打量了一下身周的环境,不是医院,也不是蔻思大厦的门口,而是一片看起来还挺眼熟的——荒地?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完全失去弹性的运动服,衣角处有一块她闭着眼睛都画得出来形状的蓝色墨迹,军绿色的解放鞋上沾满了泥巴,前头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大拇趾,还有扔在身旁地上的一把锄头,这一切,分明就是十年前,木兰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里,最常见的一个场景啊!
木兰不可置信地手指头放进嘴里用力一咬:“唉哟!”这么疼,难道不是在做梦?
按了按身下触感无比真实的土地,木兰想,也许她真的不是在做梦。那么也就是说,她倒霉地被那团黑影砸了一下,然后就——重生了?
“哎呀我的妈呀,您怎么就这么地倒霉呀!”没错,意识到自己重生这个事实的木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哭的正是她的妈妈,陈玉英陈老太太。
这陈老太太确实也是有够命苦的,生活在养儿防老思想十分严重的偏僻农村,偏偏一连五胎,就没生出一个带把儿的。
五朵金花除了最小的一个实在没办法再交得起罚款,一生下来就送人了之外,养在身边的包括木兰在内一共四个,木兰排行第三。
早年为了躲计生,地也没好好种,家里没一个来钱的营生,锅碗瓢盆都被来收罚款的砸了个稀巴烂,日子穷得那是叮当响。
两个姐姐早早辍学出去打工,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些,木兰自小就会念书,是村里面第一个考上县里的重点中学的,俩姐姐说了,妹妹那是文曲星下凡,砸锅卖铁也要把她供出来,往后全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木兰也争气,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名牌大学,她爹木老汉为了给她凑上大学的学费,在城里做泥水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硬是不肯去大医院治,把赔偿金省下来给木兰去读书,落下个终身残疾。
木兰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去上了大学,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工作了吧,实习的时候竟闹出一个泄露公司机密的重大错误来,结果上了整个行业的黑名单,连份正式的工作都没法找。
后来好不容易攒了点钱自己捣腾了点化妆品做个小生意,一家人的日子眼看就要好起来了,突然被人闹出来说她们家的化妆品含有有害成分涂烂了脸,整个小厂子都填进去还不够赔的。
陈老太太一急之下得了脑溢血,正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呢,家里唯一有希望挣得到钱的女儿木兰就这么“吧叽”一下被从天而降的一团物体给砸死了,你说,这得有多命苦啊!
木兰哭了一会儿她妈的命苦,又开始哭自己,回忆起来,自己这短暂一生,可都是泡在苦水里过来的,似乎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每次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命运大神总会把她拉进另一个更为绝望的深渊。
你说死了也就死了吧,还重生个什么劲呢,这破生活她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想再重来一次。
哭了一场,木兰抹干眼泪站了起来,不重生都重生了,还能怎么样,接受现实呗!以往这么多的苦难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样,好歹能挺过去的,再怎么说也有重生这根金手指加持,说不定能比上辈子活出一点精彩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