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的坏话,我也不会说嫂子的坏话,”谭珺娇憨的站起来,跑到卫生间洗漱,先回客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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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成熙洗过热水澡,换了睡衣,回到卧室,还没有睡意,就靠在床头想事情;柴丽从后面搂过丈夫宽厚的背,说道:“沈淮太喜欢剑走偏锋,谭启平不容他也就罢了,搞得他老子也不待见他;你要真跟他合作,我真是有些担心。”
“你有没有发现,沈淮上次在东华跟谭启平翻脸,闹得宋家不得不把他喊回燕京教训,其实宋家老爷子的态度是模糊的,以致贺戴二人的态度也暧昧不明?”纪成熙问妻子。
“是有些这样的倾向,”柴丽说道,“不过宋炳生、苏唯军、谭启平在淮海省,是一个相对稳定的铁三角,宋炳生在淮海省负责联系省里跟宋系,苏唯军能联络淮海省内的游离力量,而谭启平又是实力在逐步加强、又天然倾向宋系的地方实力派。宋系在淮海省有这样的结构,表面上看去,无法跟田家庚、赵秋华抗衡,但还是不容小窥。倘若沈淮能在这样的架构下做大做强,是对宋系做大基本面非常有利,但他太难驾御,跟谭启平闹翻不说,现在简直就是要把好不容易在东华做扎实的根基拱手让出去,我想象不出来宋系内部会有人对他的这种行为满意……”
“这往后啊,想驾御谁是不现实的,更多的还是要考虑,我们能够影响谁。沈淮看上去是把他在东华好不容易做扎实的地盘割得一大块,但倘若他这次偷偷摸摸在英国搞的动作,能替宋系其他地方补回损失,甚至还有富裕,那你说,宋系对他的态度会怎样?”纪成熙问道。
“你打算让梅钢跟淮能深度参与晋河线及冀河海港的建设?”柴丽问道。
纪成熙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题,说道:“沈淮最主要的,又常常容易给人忽视的能力,不是他能拉来大量的资本。恰恰相反,大量的资本愿意跟着他走,主要是因为他能够让资本在地方以最快的速度生根,能够很好的调和外来资本跟地方派之间的利益;同时,他又擅长于产业布局跟建设。别人做不成或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做成的事情,在他手里却能变得轻易——这种能力是别人往往容易忽视的——他有这样的能力,自然不甘心雌伏,谭启平偏想着要去驾御,不闹矛盾才叫见鬼。我以前在国务院,也没有觉得这种能力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到地方之后,给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纠缠上来,才深深感觉到这种能力的可贵。我是真希望他在东华混不下去,这样找他合作,反而容易一些,甚至让他来主持晋河线的建设,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明显,沈淮在这段时间的动作背后,应该藏着别的意图。”
“……”柴丽抬头看着丈夫。
“梅钢、淮能现在看似是在大步的退让,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把胳膊收回来,捏成更紧的拳头,”纪成熙说道,“他这次去英国,行踪诡异,也应该是跟一些资本方私下见面。我当然不可能把他背后谋划的重点拉到冀河来,但未必不能有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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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房间里,沈淮也是没有丁点的睡意,让褚强找来冀南地区的地图,坐在灯下研究。
他现在找不到更多关于晋煤东出南线通道的材料,只能从地理形式揣摩些端倪。
“纪成熙倒是很想拉淮能跟梅钢参与冀河港的建设,”褚强是唯数不多知道沈淮通盘计划的人,颇为惋惜的叹道,“可惜晋煤东出,不符合淮海省的利益,不然真可以合作。”
华东地区不是没有煤炭资源,淮海南西部地区的煤储量,虽然比不上西北四省那么富足,但总储量也有上百亿吨之巨。
只是在建国后,整个国家的工业重点都在华北及东北地区,使得地理接近华北、东北的晋煤得到较为充分的开发,也有较为完善的铁路线跟港口能将煤往外输出。
东南沿海经济还是在改革开放之后才真正崛起,但早初还是以轻工业以及新兴工业为主,重工业在规模上,还不及华北及东北地区。
这种几十年形成下来的产业格局有着强大的惯xing,又加之淮海省自身的经济发展滞后,对省内煤炭资源的开发就加倍的落后,煤区周围的铁路、公路、河港都没有什么建设,既采不出量,也运不出去。
晋煤东出南线通道,国家规划了近十年,都还没有正式开工建设;淮煤的大开发,现在自然完全看不到踪影,而完全依赖地方省市的积累跟投入,增速也是就极其的缓慢。
但说到底,淮能跟梅钢以后要是扎根于淮海,充分参与利用跟开发淮海省的资源,才更符合自身的利益。
沈淮笑道:“淮煤的开发,现在还没有影,我倒不考虑这个——而且将来地区应该是合作大过竞争,不要老想着压制别人。我现在只是担心参与建设冀河港、晋河线的建设,会分散我们的力量。现在筹点资金不容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不确认冀河就是这个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