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海心中暗叹流嫣此人当真不是普通人,一个女子能有这个心智也着实不易,皇上看上她,也是必然的,只是,太过聪明也未必是好事,皇帝对她疑心颇重,这前途富贵有的时候,也未必能握得住。
张福海也不甚在意,在这宫中,今日风光明日凄凉,今日生明日死的事是实在是太多了,他能从一个小太监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一味的猜低捧高就能坐到的,还要讲求运气。
“皇上命奴才来探望探望郡主,毕竟郡主不曾在宫中当过差事,才一接手太医院,诸多杂事烦心,皇上也是忧心你的身子,毕竟才是大病初愈。”张福海皮笑肉不笑的说完,流嫣便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不提还好些,一提起大病初愈,流嫣便心中有气,事后她也是知晓皇上从中推波助澜,还当真是看的起她,为了她,也不知道是出动了多少在京都呼风唤雨的人物,知道的有很多,不知道的,怕是也不在少数。
流嫣在心底一声冷笑,面上却故作真诚的叹道:“下官承蒙皇上照拂感激不尽,日后必然将太医院打理好,免得皇上挂心。”
流嫣既不提先前自己惹下的烂摊子,也不提自己身子的事,只是拖张福海给皇上带句话,太医院,她流嫣还应付的来。
张福海活的像个人精似的,哪里会听不出来流嫣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面色不改,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便退下了。
此刻,这太医院的屋内还跪着七个人,瑟瑟发抖,流嫣出手雷霆果断,竟是一下子贬黜十三名世家出身的太医与童子,当真是将京都掀起一阵强烈的风暴,可是她现在却无事,安然的在这里坐她的首座大人,而那些烂摊子皇上自会替他解决。
一想到这些,跪着的七个人便更加觉得害怕,深怕流嫣觉得这太医院没清理干净,随随便便的在将他们几个也打发走了,那么,他们也只能灰溜溜的夹起尾巴走人。
还好庆幸先前够理智够果断,没有与谢毕等人一起胡闹,妄图以世家的身份压制流嫣,人家虽然出身寒门没有背景,但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太后与皇上。
一个给了她郡主的尊贵,一个给了她三品的官职,若要问罪,何人敢去向这两个人问罪?
越是想,众人便越是觉得流嫣太过可怕,也太过精明,居然步步是算计,先前他们跪在地上的人还担心,也还在犹豫,这一跪下可是实实在在的将谢毕等人得罪了,若是流嫣没有站稳脚跟,那么今后,倒霉的可就是她们了,还想着要不要起身跟着一起起哄呢?
索性还好,他们挺住了。
流嫣送别了张福海,便径自朝着太医院走了一圈,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七个人,这七个人也不敢出声,便一直咬着牙跪在地上,脸上不断流出细密的汗珠,深秋时节,寒风凛冽,他们虽然在屋里,但大门却是敞着的,身上出着汗,在经这秋风吹上一吹,一个个的浑身机灵,在心中暗骂张福海临走时也不知道把门带上,但此刻,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想在此刻触了流嫣的霉头,与谢毕等人一道,被撵出皇宫。
流嫣朝着太医院转了一圈,左不过是个稍大的殿宇,只有一层,只分两个区域,会诊之地与药方。
一眼便能望个全部,但流嫣还是转了一圈,这地方,虽然不到,但是是非倒是不少,今日拿谢毕等人开刀,日后,怕是做起事来也能顺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