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重来一次,再让萧恒选择一次,他断然不会以流嫣为引而达成自己的目的,毕竟,流嫣真心待他,他却处处算计.
刑部大牢之内幽暗潮湿,常常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是一只只瘦骨嶙峋的老鼠在觅食,只是大牢里那里有可以供它们食用的食物,徘徊许久,除了不满的叫几声,便在也做不得什么了。
而此刻,流嫣坐在草席之上,抱着双膝,脸色苍白的骇人,他的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时刻折磨着流嫣的痛觉,先前萧恒虽然为他简单的处理了,却也只能让伤口不在流血,真正治愈还需以上好的金疮药膏涂抹一阵子才能痊愈,可在这大牢之中,环境恶劣,处处散发着一股衰败的气息,伤势在这里只会越来越重。
而最重的伤是流嫣的嗓子,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坏掉了,他口不能言,先前情绪失控又让伤口撕裂,伤上加伤,此刻,她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
今夜禁军将流嫣抓来直接送入刑部大牢,刑部主司亲自接手此案,毕竟流嫣也是陛下钦赐的正四品官员,是必须要按章办事的,来这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一张草席一间牢房,今日生,明日死,谁都说不清,而自古,进的了刑部大牢的,少有能出去的。
而今夜许是太晚,并没有人提审流嫣,让他可以一个人安静的沉思。
一桩桩一件件,今日之事流嫣在心底里重新过了一遍,不禁苦笑出声,便是笑,也扯动了喉咙,一抹鲜血流出,流嫣丝毫没有在意,就这衣袖随意的擦了擦,却突然摸到一处硬物,自怀中取出一望,是秋歌给他防身的寒铁打造的匕首,削铁如泥。
慢慢回想起秋歌那时的模样,那种欲言又止的神色,他曾说,“过了今日,望你不要恨我?”
谈何恨?缘何恨?
流嫣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日之事,秋歌必然早有察觉,但他并没有提醒他,虽然尽力保护,但是,终究为了见不得人的目的而害的流嫣至此,害的那些个孩童无辜枉死。
流嫣早便知道秋歌的身份神秘,是杀手组织的少主更是与朝廷大官有瓜葛,却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的手伸向了他,亲手打破了她待之最真的友情。
他不是圣人,他无法无视有人如此算计他,不惜拿人性命当做赌注,而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此刻,她便是被牺牲掉了的弃子。
只是他想不明白,秋歌如此大费周章的这样演戏有何用?若要杀他,在宛城便直接动手了,何故至此?
这样麻烦的行事风格决计不是秋歌的手段,他要杀他易如反掌。
但是那些刺客太过了解秋歌的行事作风,竟是能如此算计到秋歌,利用他多疑的性子,先是提出绿林帮让他起疑,最后苦苦求饶,让秋歌烦躁,最后,那个牌子才是真正对付秋歌的杀器,布置了这么多,为的,便是折损一个秋歌,可是明明已经中招了,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迷,内力暂封,说明,那些人与秋歌太多相熟,只是掣肘秋歌的手脚,让他不能保护流嫣,而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秋歌所在的杀手组织,那些人仍旧想要他的命!
自宛城开始,一路到京都,追杀流嫣的人便没有停止,有的时候流嫣也在想,她到底是坏了谁的事?挡了何人的路?又碍了谁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