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制,对的原地等候,错的直接离去,这一番下来,竟是淘汰了一大半,原本有八九十人之多,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这滥竽充数的也太多了些。
流嫣随意的看了看,留在场中的,有那日在县老爷的后院遇见的太医院首座谢桂之的徒弟,礼部侍郎袁大人的亲戚,王家的王昱,还有那位气质谦和的公子,剩下的也多是世家子弟,流嫣却是不识得的。
流嫣的目光触及每一个人时都是一闪而逝,低下头时,忽略了远处射来的一簇凌厉的目光,一直注视了很久才不甘心的收回,流嫣也没有在意,王昱这样的心性,日后若是接掌了王家,看来王家是没有翻身出头之日了。
淘汰下去的人都有些懊恼,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样的笔试,若无真才实学,迟早是要露馅的。
“留下来的人可以进入复试,此轮比赛,决出前三甲,进入决赛。”张福海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在看台上,回荡的有些空旷,不过看台之上的人虽然少了很多,但看台周围围观的百姓却不减反增,先前淘汰掉的人,也有很多隐藏在人群里,也在关注着比赛。
场中的桌子椅子已经被撤去许多,一下子变的不那么拥挤了,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倒是没有先前那般争抢的,只是随意的选了个位置坐下,等待。
“复试的问题很简单,题目一致,何人答得最细致得分就会越高,最后由主审官,复审官决出前三名进入决赛。”张福海说罢,身侧一个模样乖觉的小公公便拿着一块锦布打开,高声道:“一二八女子嫁人三年无子,身子羸弱,常有梦靥之症,手脚阴寒,发丝早白,眼睛无神带有蛋黄之色,气虚声短,问,何病?如何治愈?”
念完了问题,几个小公公又分发下来锦囊,里面自然是装的这道问题,还是老办法,将答案写到白纸上,写上名字交上去,由主审副审审查,三日后公布答案。
流嫣接过锦囊后便开始沉思,这个问题果然不是个简单的,难怪以这样一道题便可决出前三甲。
女子二八便嫁人,三年内却无子,说明此女子肾阴虚,体热湿寒,手脚阴寒,体内却温热,发丝早白等症也属于缺精亏气,然眼睛无神带有蛋黄之色,便是中毒之象,看来,这个有梦靥之症的女子是重了毒了。
据流嫣所知,只有误食了靥阳花的人才会有此症状,不过这个女子看来是个中毒颇深的了,这个问题问的倒是极其考究,若不是熟知过百草医理毒性者怕是只以为女子是寻常的困气亏血之症而已。
靥阳花在京都并不多见,此花生长在极北的苦寒之地,在冰封之处生长,素有“冰花”之称,其根茎均是白色,而花蕊为黑色,风起时,如飞舞的黑色精灵,十分神秘而优雅。
常年含苞,只在每年的最后一日才开花,夜晚便凋谢,所以此花十分珍贵,但是京都的世家也大多知晓此花,不过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花乃是个有毒性的,虽然不致命,却会让人产生幻觉,患有梦靥之症,长久下去,会耗损人的精气,枯竭而亡。
而此毒的解法颇费时,需以银针刺破十根手指,将淤积至经脉处的毒素排出后以固本花,冬虫夏草,黄芪熬煮后配以三山连,金银花,勾兑,让病患用其进行药浴七日,可减轻梦靥之症,但因眼睛已有蛋黄之色,说明中毒之日已经长久,旁的倒是可以治愈,但怕是会落下终身不孕的后果,这于女子来说乃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