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丫头,便跳下床去,打开房门。那个丫头吓了一跳似的后退了几步,忙低下头说道:“请二娘子安!中午时分,老爷说不必打扰您,但这会儿大姑子回来了,叫您去见见!”
車施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回屋子里摆弄了一阵,就朝着之前那个正房而去。
才走到正房门口,就看到一堆人又挤在那里,一见到她都退开了老远,車施好笑,她是洪水猛兽吗?心中暗暗摇头,进了房后,才有个喊门的丫头来了句:“二娘子到!”
車施进入里面发现温氏膝头趴着一位穿着杏黄绸衣的妇人,她心里一动,便扬起笑脸,道:“所谓伊人,可是我的阿姊?”温氏慈爱的笑着与夫君一道看着小女儿逗大女儿。
正在伤怀的的妇人抬起头来看向出声之处,那是一个俏郎君,看着十几岁模样,正含笑望着她,她从那脸上依稀可看出只有一分与她的相似之处,可母亲说是小妹回来了,便不确定的喊道:“小妹?”
車施点头,又笑道:“多年未见,阿姊已成了一位美妇人了!”说着,晃头晃脑,“啧啧”两声,做出一脸感叹状。
車琅“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似乎一下子,多年相隔的生疏感就消失了,嗔道:“怎么比起幼时,倒还活泼了!”说罢,便起身疾走过来,拉起車施的手打量起来,嘴中对着两老说:“爹娘,我记得当年咱家出去的是个小娘子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个小郎君了?”
温氏假意瞪了她一眼,招招手让她们过来,然后一手一个,道:“管他是娘子还是郎君,都是我儿就成!”
几人说说笑笑,就如同車施不曾离开他们十几年一般,她知道大家都只是想把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以最好的姿态和亲人团聚。可就因为这样,才叫她的心里偎贴不已,暖洋洋的。
随后,車琅拉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给車施说:“这是我的儿,叫王元。”
車施正打量他,就见这小孩滴溜溜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转过来,望着她大声喊了句:“姨,你是我娘的妹妹,我就喊你姨,对不?”
車施含笑点点头,就见这小孩说:“我可够聪慧?姨,我听说你是仙人了,可能给我些奖励?”众人闻言大笑,車琅瞪了一眼儿子,说:“你可真出息!”复又给妹子解释道:“小妹,可别当真了,小儿之戏言罢了。在家时,他父亲就惯以此法激他读书,今天,倒给你下套来了。”
車施摇了摇头,眼角含笑说道:“这无妨。”望向还眼巴巴的盯着她的小人说道:“元儿,奖励呢,姨是没有的。”看到小孩胯下脸了,又道:“不过,姨有礼物的。到时间了,再给你们一人一件,好么?”
小男孩哪里还不明白,只管点头了,笑的咧嘴呲牙、古灵精怪的。众人有的记心里去了,有的听了也当个哄小孩的话,車琅姐妹两便又和嫂子们说笑开了。
晚间,等身为沥洲城主簿的姊夫与哥哥们一同回来,热热闹闹的见过面后,众人坐在宴席上畅饮。因着俗世间还是如前世汉朝的发展状况,食饭都是摆在案几上,桌子还没被人发现好处呢,所以,一个几、一个几的摆下来,整个偌大的厅房已是挤得满满了。
車施已多年未尝过这些俗食了,她只夹了一个肉丸子放在嘴里,慢慢品味。温氏见了就问:“女女怎么了?这味不对么?”
車施连忙摇头,说:“只是许久未尝过这滋味罢了!”
温氏就问:“你们不吃这些东西吗?”
車施解释:“已无须再吃这些!”
那叫車海的男孩年龄最大,胆子也大,开口问:“小姑母,你不吃饭,不饿吗?”
車施摇头叹道:“我辈俱都已多年不知饿滋味了!”
听得众人心里惊叹不已,暗道果然是神仙呐,都不吃饭的!只有和車施聊过许久的車父已经早早的惊异过了。
車施也就这会有些触动,说完话后,已是收回了情绪,又与大家开饮了。
酒过宴罢,众人将要离去、回房安歇时,車施手一拂,已打扫过的案几上出现了四个檀盒,車施拿出一个,走到父母跟前,说:“爹娘,这么多年,儿未能在两老身边尽孝,也只能以此物聊表寸心了。”说着躬身举眉递向車父。
又转身把剩下的都分送于兄姐面前的案几上,等大伙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个的木雕,拿起来寸长却沉手,再一瞧,这雕的还是一个“安”字。
两老各一个,阿姊面前的是三个,大兄六个,有两个是庶女的,二兄跟前五个,有一个是庶子的。这也是車施最多的努力了,这木头是龙木,凡间千年难寻的极品,能够驱妖吓鬼,趋吉避凶,少病去灾,她还刻了一个防护的小型阵法,微型隐蔽到不被其他修士发觉。
这些也是她仅能做的了,也许这一别之后就是无期,但愿他们一直平安康泰就好。
車父与温氏像是明白車施的意思了般,待所有人都退下后,一直拉着她回到的寝房、说话到深夜,哪怕睡着了也紧抓着她的手。
她轻轻将二老安顿在床上,把以前就准备好的银两、玉饰等物用块布包起来放在房中的案几上,默默道了声:“再见!”便闪身融进了外面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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