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笔记,其实正确的理解为,这个族长带着族人灭了张家庄的全村人,之后水源地的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变成了红色,族长以为是冤魂索命,非常的害怕自责,刚好遇到水源地竟然有阴兵出现,他更以为这是自己的报应来了。
我们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阴兵,藏身于他们所谓的水源地当中。
这个发现让我们兴奋不已,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各自回睡袋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整顿完,我们沿着村子的路出发,其实目标已经非常明显了,地上的脚印就是最好的路标。
脚印的尽头,是一处地下山洞,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温度非常的低,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有一条娟细的溪流。水流却不是族长在笔记里记载的那种血红色。
单看这股细流就可以明白以前那个死去的族长的种种作为,这么小的水流,如果要养活两个村儿的村民,的确是非常困难的,可是因为这个村子的迁移,细流虽小,日积月累下来,竟然在这个山洞之前形成了一个水潭。
这里可是正经的矿物质水,比所谓的什么几千米的水源地要来的纯粹,我用手在水里捧了几把,喝起来甘甜可口,可是我们不是来喝水的,这个山洞里面的一切都可以一目了然,那么那些阴兵到底藏在哪里呢?
莫言永远是一个行动大于语言的人,尽管他现在对我的印象不错,他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太多的话,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他却已经开始脱起了衣服,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指了指我刚才喝水的水潭道: 很有可能就在下面,你刚才喝的,是泡了尸体的水。
他一句话说的我恶心,真有种吃了死老鼠的感觉,莫言我操你大爷,你有这种猜测我不怪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在我喝之前说?
莫言没有跟我说太多,而是径自跳入了这个水潭里,这可真是一个行动派,但是这潭水的深度温度都不知道,这莫言还真的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命好呢?
我看了看秦培,她对我耸了耸肩道: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们都习惯了。
莫言的水性极好,我也有心想要看他能坚持多久,就看着手表,想要得到他能坚持的最长时间是多少。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转眼五分钟过去了,这时候我跟秦培对视,看到她的眼中也是不可思议,她下意识的道: 不可能! 这水下有情况!
我一下子也慌了神,因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表面沉静的水潭会让我们损失掉其中一员, 我也着急了,道: 那怎么办?我的水性并不好,你呢?
秦培看了看我,脱下外套交给我道: 如果我也出不来,就回去请求支援!
我想要拉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纵身一跃,也如莫言一般跳入了水潭里,我站在水潭边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我明确的知道,如果秦培一分钟没有从水潭出来,我就会立马跳进去——尽管我这样跳进去跟送死无异。
大概四十秒后, 湖面忽然荡起一阵涟漪,秦培探出头,甚至来不及大口的呼吸,就跟疯了一样的朝岸边游来! 我慌忙跳进去拉着她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就在我们跑上岸之后,我问道: 发生了什么? 莫言呢?!
秦培大口的喘气,拉着我道: 快离开水! 这水潭里有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水潭,头皮立马就是一炸! 只见水里有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就在水面底下,没有瞳孔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吓得忘记了动作,秦培拉着我上了岸,这时候我还勾着脑袋一直看着水面。
这才发现,水潭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出了无数个那种惨白的脸,每一个都有着乌黑浓密的头发,在水下盘织交错。
这是一个个尸体在水中,尸体身上,穿着白衣,黑发白衣随着水流浮动着,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我拉着秦培的手,一动不动,这场面对于我这个新人来说,的确是来的比较震撼,而秦培,则死死的盯着水面,满脸的凝重,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也没底儿,说到底,我们只是军人,而非超人。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一个个长发的尸体在随着水流舞动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沉了下去,水潭表面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秦培长舒了一口气,道: 果然是这样,这东西是水魅, 她们的世界就是在水中, 你有没有发现,她们在距离我们最近的时候,也离水面有一线之隔?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我的不解。
秦培捏了捏我的手心,道:古时候稀奇古怪的事儿多了,我在一本孤本上看过,水魅者,存于水,随流而舞,出水即腐。 这东西一旦出了水面,就会腐烂。
我挣开她的手,在那一刻我甚至有点愤怒,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道: 我不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跟我有关系吗? 我只想知道,莫言他怎么样了!
秦培之前的闭口不提,其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可是我无法接受刚才还在眼前的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却不在了。 这就是我永远无法适应这份工作的最主要原因,我永远无法变为一种不知道为了谁而生存的机器。
秦培低声道: 我不能确定莫言已经不在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水潭下面,别有洞天, 我在下潜的时候,除了看到很多这种水魅起舞之外,还看到了青铜棺材,很多口青铜棺材陈列在下面,这里面,还有一个黑洞,散发着幽光,明白我的意思了嘛? 我没有看到莫言的遗体,他有可能,还活着。
有可能还活着,这句话说的多么讽刺,这是一条人命,而非宠物。
我再一次对这份工作,有了打心眼儿里的排斥,可是我又能怎么样? 无论怎样,还是要像秦培所说,发现这份工作的乐趣,既来之则安之。
这里靠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也正顺了秦培的话,既然莫言有可能还活着,那我们在水上更应该抓紧时间,我们俩退出了洞穴,几乎是一路小跑的下山,等到了营地之后,两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可我还是用营地里的地方喘着气向A做了一个报告。
他在那边在听到莫言可能遇难的消息如同我想象般的沉静,他道: 不要轻举妄动,这次地震很不一般,等我们来,记住,牺牲的久是牺牲了,而活着的才是活着,你明白我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