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不多,只希望保住红尘城,若你能做到,作为交换,我也将满足你的要求……小丫头,你来罗浮两界门找我,也有你的理由吧。”
曲笙将手中茶一饮而尽,也学着路三千将茶碗叠到旁边端坐着的猫咪的头上,然后起身道:“那就请路前辈届时为我答疑了。”
她从容走出茶馆,一只碧眼黑猫在前方为她引路。
曲笙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渴望战斗过,这具由她亲手开过七百二十灵窍的身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身手。罗浮两界门里并非没有灵气,而是有规则之力禁锢里面的犯人使用灵力,当曲笙出了三千烦恼地,便能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可以自由由她吸入,经由丹田转换为灵力,畅快地流进她的经脉,这种感觉……
令人着迷。
可惜的是,红尘城本身有禁制,她同夏时一样,并没有放出神识,而是祭出了雁门盾,将其化为巴掌大小,悬在身前,指尖轻触,感受了下在这里可以使用法术的极限。
情况并不乐观,雁门盾的境界大概只能使出第一重,若是面对红尘城这些无法使用灵力的犯人来说,大概够她自保。
但是对于曲笙来说,容四要阻止,甜姑娘也要阻止。夏时将容四激疯是一个险招,如果红尘城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城,那么他的路线是对的。
关键在于夏时并不知道……这个城其实是一个人。
她看了看上方已经有些浑浊的天空,将定军枪也祭了出来,却没有使用,而是握在手中一挥,直接掷向南街方向。
她能感觉到,夏时就在那里,他看到定军枪的时候,一定便知她在。
然后,她顺着惨叫声寻了过去。
去驯服这座城中,最凶猛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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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四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疯病。
他认为这只是因为自己跟兽血融合之后,体内自然而然生成的兽性。
如果一个野兽胡乱咬人,你能说它疯了吗?
不,只是本能而已。
他现在只是在得心应手的运用他的本能,来那个圣母一般的女人逼疯,最后是大家一起毁灭也好,是能逃出去也好,哈……
反正魏国已经不在了不是吗?我的家乡,我的故土,都已被敌人占领,我所守护的一切都已化为乌有,那么整个世界毁灭,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而且容四心中充满愤怒。
这种愤怒因为他自己的无力,因为国家的无力,也因为对整个人类的仇恨而燃烧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如果他在就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魏国出事……丹平城居然会被攻破,那么美好的城池,一到春天就会铺满鲜花,总会有恋慕某个修士的姑娘编好花环,放在景熙宫的石阶门前,还有感念修士庇佑的老人放下一篮子鸭蛋、干果……逢年过节,贵族们大肆庆祝,灯红酒绿的不夜城会狂欢到天明……
就算是野兽,他也是一头曾经有家的野兽。
为了守护魏国,面对强敌的时候,他选择了与兽血融合一体,这种术法对身体损耗极大,要经历返老还童一劫方能修成,而这之后,每过一千年还会返老还童一次,一直到他死的那天,循环往复,终生不止。
他这样的身体,是没办法飞升了的。
可悲的是,敌人选择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进攻,他只能用着一副少年的身体去战斗,最后兽血占了上风,他也在那场战斗之后,被太和关进了罗浮两界门。
啊,心里还是好恨……恨敌人,恨侵略者,恨太和……他也许大概连魏国都是恨的,为什么这个国家一直多灾多难,为什么世间如此多纷争?
如果都毁灭的话……他手中没停着,又剖了一个修士的心,将那鲜红的心脏握在手上,挤出浓稠的血浆。
流越多的血,那个女人就崩溃得越快,而路三千就越呆不住,这个城马上就能毁灭,这个一直困着他的囚笼!
就在容四准备继续下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用一双金色的竖瞳看着走进这个小巷的白衣女修。
这是一个生人。
她开口道:“我是魏国人。晋城,角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