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武崖狞笑了一下,向后做了个手势。
众人缓缓散开,然后在叶武崖的手势指挥下,借着夜幕的掩护,翻过矮小的土围,潜入了寨子之中。
在他们最初出发的地方,俞国振平静地牵着马,同样借着夜幕的掩护,他们已经到了这里,这儿距离敌寨,只有两里左右。
天色还可以让他们看得见十丈左右的距离,超过这个距离,就影影幢幢,这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上马。”俞国振命令道。
在他身后,六十名家卫齐齐上马,在与贼人的屡次交战中,他们缴获了不少好马,今天全部带了过来。
“冲锋!”俞国振又下令道。
“杀!”诸人齐声呼喝,然后纵马向着贼寨冲了过去。
每个人身上,同时亮起了两枝火把,在他们身后,一枝枝火把被留下的步兵点燃,几乎每隔着三丈左右,就立了一枝,因此乍一年,金牛渚外,仿佛出现了千军万马!
这样的动静,当然惊动了寨子里的白礼,他又上了望楼看了一眼,然后倒吸了口气()。
他打惯仗了,以火把算人,少说也是有两三万官兵到了这儿!
“这怎么……怎么可能?”
那疾驰的马蹄声,也告诉他官兵以精骑要突击寨门,因此他没有太多时间判断这个官兵规模是真是假,只想了一句,然后大叫:“都上寨墙,都上寨……”
一边大喊,他一边从望楼上跑下来,面前的流寇都有些慌乱,他踢了挡着自己的一人一脚,然后有些奇怪,这人的衣裳,怎么灰褐得和周围的荒野一般?
然后他就没有然后了,被他踢了一脚的那人,狠狠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当他反应过来时,那人旁边又是一刀劈来,直接砍下了他的首绩。
“是个贼渠……***,竟然踹了老子一脚,若不是闪了一下,老子媳妇可就要守活寡了!”
叶武崖骂了一声,然后喝道:“发动!”
分为十余个小队的众人,突然间都是在各自的地方开始杀贼放火起来,其中有一个小队,直接打开了寨门,虽然也有贼人想要来阻拦,可四处都是一片混乱下,阻拦的贼人被直接杀溃。当贼人好不容易整理好队伍,准备组织抵抗时,一队骑在马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火把已经被扔掉,俞国振他们手中握着的,是带来流血与死亡的冰冷武器。
老营中确实有近三千流寇的精锐,但首领被摸进来的叶武崖杀死,他们已经陷入短暂的混乱之中,更重要的是,老营里更多的是那些没有勇气的老弱妇孺,在四面都起了火并且到处都在喊“官兵杀来了”、“金陵官兵十万来了”,这些老弱妇孺就象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而且人的群居性,让他们向着己军集结之处跑去,每每都将己军结成的阵型冲垮()。
俞国振带着齐牛等人,便不紧不慢地追着这些老弱妇孺,对于这些流寇,俞国振下手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老弱妇孺而心软——这些人只是没有勇气与力量,却并不缺乏残忍和凶恶,若非他们,流寇又如何能支撑到现在?
这种骑马与砍杀的游戏,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被当最后一名敢于抵抗的流寇也被砍死之后,俞国振面前,就只剩余跪下瑟瑟发抖的几千老弱了。
“这是乱世。”将心中的那丝同情与怜悯驱走,俞国振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下令:“武崖,战场打扫得如何了?”
叶武崖一脸遗憾:“只收到了四万两银子,这老回回可真穷。”
“有几万两不错了,你安排人乘船送回去,金牛渚有水路通巢湖。”俞国振听到之后笑了起来,不是每个贼魁都象死鬼张进嘉那样,敲诈了守陵太临有几万两金子。
“若不是急着走,少说还能翻出两万两来。”叶武崖嘟囔了声。
“不要为小利而失战机。”俞国振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武崖,现在有些不务正业,倒把收刮当成自己的主行了。
“还有气力么?”吩咐完之后,俞国振又看着在他面前聚集列阵的家卫。
随他来的共是三百零四人,方才阵亡了十一人,伤了二十五人,这些人都将会随船一起送回无为,他现在手中还有二百七十人。十分之一的战斗减员,让他甚为心痛,但也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能以三百人破敌两万,这是了不起的战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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