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这等好事,一年有千余两银子进账,他哪里还需要搞成如今这模样!
“不对,不对,这绝无可能,他又不是散财童子,也不是赵公明,如何能让人人都发财?”江中流转念一想:“这一定是在妖言惑众,一定是!”
将岸却领会了俞国振之意,他上前一步:“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我家公子就是发明种珠之术的无为幼虎俞国振……罢了,在这地方,想必你们也不曾听说过我家公子。你们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在南直隶我家公子之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与财神赵公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番肉麻至极的吹捧,俞国振自己都觉得有些消受不起,将岸说出来时却是脸不红心不跳,而且他说话的语音口气,都极为真诚,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言。
“得我家公子指点,那便是天大的福气,但不听我家公子安排者,便休想沾上这种福气。至于那些妄图对我家公子不敬者——你们知道我家公子无为幼虎之名是如何来的么?我们斩杀的各方盗匪乱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便是小爷我手中,也有一二十条性命,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到我们这儿来打秋风?”
他一指那些捕快差役,捕快差役都缩了缩,今天他们是脸都丢尽了。
“俞公子,这个……这个……我瞧江先生挺有诚意的,他也受到教训了,不如就此罢了?”
独孤星又劝说道,俞国振哼了一声:“罢了,看你还算知礼,便给你一个面子……把他们放了,让他们滚吧()。”
江中流连乘肩舆离开的胆量都没有,以袖捂面,逃出了老远之后,才敢回过头来。他恨恨地看着新襄寨,唯有捕快跟着他逃了回来,那些兵丁并不听他的,而是得了独孤星示意,正笑嘻嘻地从将岸那边领取来此的赏赐,不少人都开始私下里打听,他们能否也到此帮工了。
不怪他们如此,此时朝廷用度匮乏,用度向北边倾斜,他们的粮饷,时有不济拖延,能有赚钱的机会,如何不乐意?
“将管家,有发财的机会,跟下官说一声啊,下官别的办不到,拉两三百号兄弟出来做做苦力,绝对不成问题。”独孤星这个把总,也是穷得叮当响,上头有钦州守备陆即光压着,便是有些查缉的肥水,也流不了几个到他手中。见到新襄寨如此需要劳力,他便动了心思,这可是一条财路!
“自然不成问题,不过……把总大人,咱们新襄办事,最不耐烦的就是不听使唤,赏赐工钱当然不会少的,只要愿听号令愿出死力,说得不客气些,你手下兄弟若是听号令出死力累死在工地上,那么家里老的养老送终小的长大成人,我们新襄都包圆了!”
将岸说这话时,声音很大,那群兵丁民壮听到此语,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比他们当什么大头兵要强得多,他们当兵战死了,家中拿得到的抚恤,才顶半年的粮饷!
“好,好,咱们这百把号人,就卖与俞公子了!”独孤星也兴奋得脸上涨红:大头兵都有这般待遇,他这个把总……怎么着也得落个小康吧?至于俞公子雇了他们是不是要干些枉法的勾当,一般的走私之类的,他还真不放在眼中,若是造反为贼,他们再反正就是!
“你且等等,我去报与我家公子,看看如何用你们()。”
听到将岸的禀报,俞国振想了一下,这些官兵民壮,都是穷怕了的。他们多少受过一些训练,只要派人手进去掺掺沙子,再以新襄的纪律来约束他们,倒是一股助力,至少可以将家卫少年从某些烦冗的杂务中解脱出来。
“独孤把总,你有此心,那是大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如今我正缺着人手,若是你们愿意来……你见着那片荒地么,我将之转包给你们,工具什么的,我来提供,你们就是替我将那片荒地开出来。每开出荒地一亩,在我派去的人验收完毕之后,便给你们银三两。这连片的荒地,开出一千亩,便是三千两,开出一万亩,便是三万两,你们开得越快,得钱便越多!”
在钦州,开荒用的牛根本不是问题,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头牛,而且钦州湿热,一年可以两熟到三熟,只要这些田地开出来,短时间内,粮食便可以自给。
至于那些荒地原本不是徐林准备的土地,这个问题俞国振交给郭卫墀,如今俞国振可是给了他升官发财的希望,而且他也知道俞国振与南京镇守司的太监有联系,如何敢不尽心尽力。因此事情操办得非常顺利,短短的二十余天功夫,郭卫墀便补足了所有手序,俞国振名下的土地,也从九十七倾,增加到了五百余倾。
这座小小半岛上,凡是无主的地方,现在几乎都姓俞了。其中适于耕种的面积,俞国振遣家卫少年测过一遍,水田大约是一万一千四百余亩,旱田约是三千余亩,可供耕种的坡田四千余亩。
若是全部开垦出来,足足是一万九千亩,而且钦州水稻一年至少两熟,土壤肥力跟上的话,每年可产粮食五万石左右,按照明制,一石约当于后世九十余公斤粮,也就意味着这些田地能养活九万余人。
当然,这是最优的结果,事实上能有这一半的收获就不错了。以俞国振如今的人力,便是全部用来耕种,也无法将一万九千亩全部耕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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