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朱佑樘一把推开麻衣老者,愤怒的吼叫道。
一只手被推开,另外一只手稳稳搭在朱佑樘肩膀上,麻衣老者神色不变,手如铁钩。
“放开我。”朱佑樘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
麻衣老者心平气和地道:“殿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不能强求。陛下让老臣带殿下来看,就是为了让殿下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就将孤一个人蒙在鼓里,当我是傻子一般玩耍。”朱佑樘反手抓住麻衣老者的衣襟,气急败坏地道。
看到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太子爷这样的神情,老太监覃吉心痛不已,然而有麻衣老者在,他无法插手。
对方是皇帝的人,而且不是他们这样的阉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同于他们这些阉人。
张儒和苏七七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几乎已经是告诉所有人,我们两个私定终身了。
这个时代可不是张儒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男男女女随随便便搂搂抱抱没事,现在就是给物接物都会让人误会。
能够在这算不上偏僻的地方相拥,那是要很大勇气的。
特别是苏七七作为一个女子,为了张儒,几乎将自己的贞洁都给搭上了。
“他们很开心。”麻衣老者没有正面回应朱佑樘的诘问,而是看着被小二百北镇抚司锦衣卫团团围住的一男一女不无艳羡地道。
“为什么要孤来承受。”朱佑樘神情黯然,谁也没看到,他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将掌心刺破了。
“殿下是大明的太子,是将来大明的帝王,要承受的东西肯定比一般人要多很多。张大人是一时人杰,他为什么请辞,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麻衣老者淡淡道。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某位身居高位却闲着没事的老家伙弄出来的勾当。
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不愿意让太子承受这些东西的。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插手,他这个做手下的,只需要把上面交代的事情做好。
朱佑樘皱眉问:“莫非虎哥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麻衣老者摇头否认:“他不知道,至少,那个叫苏七七的姑娘会来找他,他是不知道的。在毓庆宫的时候他突然之间神色大变,这一点覃吉是看到了的。当时殿下只说了三个字,就是这三个字,让张儒不顾形象的离开了毓庆宫。
只过了一天,他的奏折就到了内阁。
请辞,一个不过弱冠年纪却已经到了朝廷正三品大员的九边总督请辞,一个满怀壮志的青年官员请辞。
能够让人产生这样想法的事情不多,无非就是一个情字。
这世间最难懂的是情,最难以经营的也是情。为了保留他和殿下之间的兄弟之情,他甚至想要抛却自己和苏七七之间的爱情。”
老者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更多的是在为张儒说话。
朱佑樘本能的想到了张儒对他的种种关心,然而一旦目光触及到两个相拥的人身上,他心中总是难免出现怒火。
“这个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孤。”朱佑樘轻声问道。
这话,与其说是在问麻衣老者,还不如说他是在问自己的父皇。
正如张儒所说,这京城的大小事情,没多少是能够瞒着他的父皇的,而他偷偷出宫的事,肯定也瞒不过父皇。
可是父皇却在知道情况的前提下,不对自己进行半点提示,哪怕是敲打都不曾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跟张儒有反目的趋向,差一点,两人就再也见不到。
麻衣老者摇摇头:“老臣也不知道,但是老臣知道,张将军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用意。”
朱佑樘冷哼道:“什么用意,无非就是女人比兄弟重要罢了。”
麻衣老者淡淡道:“殿下要这么想,老臣也没办法。”
朱佑樘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只是那握紧的拳头松了松,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依然紧紧相拥的两人。
过了很久很久,张儒才松开自己的怀抱,伸出手为苏七七拭去脸上的泪水:“此生,我张儒定不负卿。”
苏七七咬住红唇,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吻。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携手进了院子后,张儒拉着苏七七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我离开朝堂,你离开你背后的势力,咱们携手行走江湖,做一对快乐的神仙眷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