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替苏七七答道:“我们来宣府关你什么事,倒是你,总是跟个跟屁虫一样,我们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如蚊子一般聒噪的唐公子被张儒一把推开,踉跄着险些摔在地上,唐公子扬了扬拳头,却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张儒的对手。
张儒走到苏七七面前,直视她双目:“怎么跑到宣府来了?”
苏七七将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学着唐公子的语气道:“我们来宣府,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张儒霸道地道:“我是九边总督,只要是九边重地发生的事情,就跟本总督有关。”
苏七七道了个万福,竟是低眉顺眼地道:“将军辛苦了,不过小女子来此,只是游玩而已,不劳将军挂心。”
唐公子凑上来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不让你挂心,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他是没听到张儒说的九边总督四个字,所以他敢这么嚣张的跟张儒说话。如果他听清了这四个字,只怕就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未必敢这么跟张儒说话。
可惜,张儒依然将他当成了空气:“苏七七,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为什么会来宣府。”
苏七七不敢抬头,出口的话依然充满了倔强:“本姑娘到宣府来干什么,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
张儒脸色一沉:“我去大同,你正好出现在大同,我去辽东,你又好死不死出现在辽东,我才来宣府几天时间,你立马出现在宣府。这么多巧合,容不得我不查清楚。”
这次张儒可真的是冤枉苏七七了,经过上次辽东的事情之后,苏七七也明白了许多,连续思索几天,加上无相和尚的开导,她决定不再跟张儒有什么瓜葛。
半个月前唐公子跑到大同,好说歹说才说动无相和尚带着苏七七出来散心,他们到宣府的时间,比张儒到宣府的时间还要早几天。
如果说有预谋,那是不太可能的。
苏七七鼻子一酸,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哽咽着道:“没想到我在你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
看到苏七七哭,张儒彻底慌了手脚。
唐公子也显得有些慌乱,一边在旁边手舞足蹈的安慰,一边恶狠狠的看着张儒。
可那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根本止不住,苏七七借着这次机会,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唐公子指着张儒的鼻子骂道:“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枉苏姑娘对你一片痴情,你一见面不问她过得怎么样,反而开口就是诘问。本公子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来宣府七八天了,你突然冒出来,要跟踪也是你跟踪我们。你的人一直跟着我们,这尾巴我不是不能摘掉,只是苏姑娘不让,本公子才勉为其难的放过那几只老鼠。见过没良心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既然怀疑她,当初在大同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招惹她。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她,到头来还要让她伤心。”
一连串的责问,如同重锤一般打在张儒的心坎上,那一瞬间,他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
耳边充斥着唐公子的责问,眼中只有哭得梨花带雨的苏七七。
周围看戏的百姓渐渐多了,这样的戏码,在大明可是不多见的。
看那公子穿着不怎么样,但是身上的气势却很足,一点都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子弟。被那华服公子一骂,这之前还盛气凌人的公子瞬间没了气势,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变得蔫儿了吧唧的。
看戏,一向是老百姓最喜欢的,更何况这是一处痴男怨女之间的免费大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姜伟怕控制不住情况,让一个锦衣卫去镇守太监府邸调人,自己在和其他几个锦衣卫分散开来。
范统藏在人群中一个摊点旁边,仗着摊点的掩护,他有足够的空间可以飞起。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就能够在瞬间到达张儒的身边。
人群中,几个穿着很不起眼的人不停的往前面挤着,看上去他们都是为了看戏,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很有章法的往前挤,而且,这些人清一色都是年轻汉子。
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的张儒有些不知所措,他两只手在胸前乱晃,努力的想要表达着什么,可嘴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情急之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动作。
张开双臂,在苏七七惊诧的目光中,在唐公子愤怒的眼神中,他一把抱住了眼前身形娇小的人儿。
这一刻,他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悸动,再也无法藏住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
苏七七楞了一下,用力挣扎起来。可是张儒的双手和怀抱,就像是一个温暖的铁箍一样,以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