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时间,樊歆猫咪般宅在家,慕春寅没再进入她的生活,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几天后,温浅担宅太久会把她憋坏,带着她出门参加s大的校友会。那个热闹的同学会上,樊歆看见一张意外的面孔。
齐湘。
彼时包厢热闹异常,温浅坐在沙发上陪大学导师说话,樊歆出包厢去接莫婉婉的电话。
寒风呼呼从长廊刮进来,另一个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眼角掠过,依旧是曾经优雅的步伐,那雪白貂皮外套在风中蓬松而贵气,将来人精致的脸庞衬得愈发巴掌大。
见了樊歆,她略显惊讶,却是从容不迫的打招呼,“巧,从法国回了啊。”
她语笑晏晏,丝毫没有仇人见面的尴尬与眼红,“好久不见,看樊小姐志得意满的样子,看来在国外过的不错。”
樊歆扫她一眼,“齐小姐脸上笑嘻嘻,嘴上笑嘻嘻,就是不知心里是甘露,还是莲子?”
她这话一语中的,齐湘笑意渐冷,这一年她的确过得不如意,被盛唐与荣光在国内外多面打压,原本指望家族帮她重振河山,谁知九重掌权人齐三突然中风,集团内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各势力为了庞大利益明争暗斗,哪还有人有闲工夫帮她处理娱乐圈鸡皮蒜毛的事?
眼瞅着曾如日中天的事业日薄西山,而过去被她不屑一顾的樊歆,虽被盛唐封杀,却在国际上混的风生水起,这让她如何甘心。她心底愤恨不已,却不想在这大众场合失了风度,毕竟不远包房还坐着她想结交的制片人。
她慢慢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樊小姐如今事业顺风顺水,还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当然了,最好感情也能长长久久。”她将这长久一词咬的重重的,重到透着丝讽意。
樊歆眉一挑。
“咦?难道你不了解温家吗?”齐湘做出惊讶的模样,“瞧你这反应,还没去过温家?”
樊歆待要说话,一个颀长身影从包厢走出,拿衣服披在她肩上,“怎么在这?走廊上不冷吗?”
樊歆扭头看去,就见温浅来到自己身后,注意到一侧的齐湘,他伸出右手搂住樊歆的肩,是一个护着的姿势,口吻冷如脆玉,“走吧,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讲的。”
齐湘笑盈盈的脸刹那僵住,而温浅搂住樊歆头也不回的离开。
※
结束聚会回到了家,樊歆坐在粉翠盎然的花厅,回想着齐湘的话,脑子有些乱,见温浅走过来,她注视着他的眼睛,问:“希年,你是认真跟我交往吗?”
温浅莫名,“不然这是在过家家吗?”
樊歆道:“可我发现,我并不是很了解你,我甚至对你的家庭和亲人一无所知。”
温浅俯身抱抱她,“我觉得没有必要提,重要的是以后。”
樊歆沉默,既然他不想提,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
倒是温浅反问:“你进这个圈子,除了展示才华外还有其他原因吗?”那天与慕春寅的交谈,他心里便留下了一个梗。
见樊歆不语,温浅表情微黯,“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说也没关系。”
樊歆抿唇静默。
他对自己的家事守口如瓶,她却不愿对他有所隐瞒,于是她伸手在脖颈处摸出一块乌黑碧玺,道:“我进这个圈子,其实目的是想找一个人。”
※
深夜十一点,温浅回到荣光加班。空荡的办公大楼里没什么人,只有雅白的灯光兀自亮着。
回想樊歆今夜向自己袒露的秘密,既是她的要事,他就会想办法帮她解决。
正想着,传来几下叩门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人是个中年女郎,身量适中,穿着套小香风套裙,五官的精致跟温浅很是相似,如果不是眼角被遮瑕霜掩盖的鱼尾纹泄露了年纪,乍看会以为只有三十出头。
她轻车熟路走了进来,扫扫温浅手中的文件,道:“希年,还在加班?”
“嗯,新项目存在很多问题。”温浅的视线并未看她,在文件里的白纸黑字上游离着。
美妇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批阅文件,转了个话题,“听说你把樊小姐带到了清泉别墅?你可从没把任何人带去过。”
温浅颔首。
美妇人道:“希年,你这年纪谈恋爱很正常,但你为她出了天价赎身费,在圈内引起不小轰动,荣光老臣对此议论纷纷。”
温浅的笔尖一顿,“姐姐,我的个人财产轮不到旁人置喙吧?”
“你这孩子!姐姐就提了下,又没有怪你!”温雅半宠半怨,看温浅的眼神不像是看幼弟,倒像是看孩子。须臾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像我们这种家室的,男人在外为女人一掷千金很常见,姐姐理解,年轻人嘛,都喜欢找乐子。”
温浅抬头与她对视,眼神郑重而沉稳,“你知道的,我从不找乐子。”
温雅优雅的坐姿慢慢绷直了背脊,她看着温浅,漂亮的眼里有涉世已久的锋芒与锐利,她说:“希年,爸妈从小不在,你是姐姐一手一脚拉扯大的。姐姐给你一句话,女人,可以宠,不能爱。”
温浅回答淡淡的,“没有爱,哪来的宠?”
温雅还在笑,优美的笑意里透着一种恒久的固执,“希年,我们温家的媳妇,不因爱而存在,而因振兴温氏而存在。”
……
温雅走后,阿宋走了过来,他看着温雅远去的背影说道:“温董事长似乎并不喜欢樊小姐。”
温浅面色凝重,许久后道:“任何人的不喜欢,都不会影响我的喜欢。”
“可是……”阿宋还想说什么,却被温浅打断,“阿宋,替我联络d电视台的张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