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青看了众人一眼,嘲笑道:“我看征北军是被夸大了!若是征北军真的如传闻般那样厉害,辽东七郡怎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众将听闻此言,脸上的忧虑之色登时不见了,纷纷附和起来,并且表达对征北军不屑的态度。铁破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补救。
李木青见众将恢复了信心,不由得点了点头。示意众将安静下来,下令道:“传令下去,一万步卒按原计划过河攻击!”
众将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李木青竟然还会按原计划执行。原计划是,先锋部队巩固桥头堡之后,一万步卒才会发起进攻。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同计划不一样了。
“公主殿下,此刻再按原计划攻击只怕难以取得效果,并且还会造成大量伤亡!”铁破汉抱拳道。众将纷纷附和。
李木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我岂会不知这一点!不过我另有打算!”
铁破汉一愣,随即流露出恍然的神情,抱拳道:“末将紧遵公主号令!”
其他众将见状,虽然仍不是很明白,但也纷纷抱拳应诺。
一万联军登上数百条木船,随即载着一万联军将士驶向河西岸。与此同时,上千条木筏已经在东岸集结了起来,数万步卒整装待发。李木青似乎是真的想在这一点上进行强攻,不过真实情况真的如此简单吗?
当做为第二攻击波的一万联军登上木船之时,五千征北军步兵已经抵达河岸边,并且布置了三层防线,巨盾兵在最外围组成盾墙,其后是弓弩兵,刀盾兵押后,随时准备冲上前进行肉搏。
更大的激战即将展开。
此刻,薄雾已经散开,河面上纤毫可见,在山岗上观战的李木青等联军将领也能清晰地看见河对岸的一切。
近四百只木船散布在这一片河面上,缓缓向西岸滑去,木船上的一万联军将士显出一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五千征北军将士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盾墙之后的近两千强弩手已经张弦上箭瞄准着视野中越来越大的联军船只。征北军将领杨奉立马在军阵之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面的动静,眉头微皱。杨奉之前被关羽认命为北线营垒的守将,这一处河面距离他驻防的营垒最近,所以他第一个接到警讯,并且首先率领驻守营垒的军队赶到了这里。北线营垒共有三万将士,其中两万为第七军团的将士,另有一万为第八军团的将士。此刻,还有一万五千人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他们携带了弩车、简易投石器等重型装备。
当四百条联军木船前进到河中央时,征北军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放箭!!”随即只听见弓弦响成一片,只见一蓬乌云朝河中央飞去。紧接着,河中央的联军出现了一阵骚动,不少人从木船上翻入河中,隐隐还有惨叫声传来。
“快划船!快划船!……”河上响起杂乱的叫声。士兵们奋力地划着水,木船的速度越来越快。
射完一轮的征北军强弩手立刻放下强弩,用脚踩住强弩手托前端的踩挂,大叫一声猛地将弓弦张开,迅速取出一支箭矢放入滑轨,然后对着联军的船只发射出去。征北军强弩手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强劲的箭矢带着尖利的风声不断地飞向联军,远远地看去,就如同不断升腾起的飞蝗一般。
联军军士不断被射落水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在他们经过的水路上,斑驳地沉浮着一具具尸体,鲜血不断增加这一片水域鲜艳的颜色。不过,联军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们的弓弩手在进入射程后也开始放箭,联军所使用的弓弩远不及征北军的装备,单就射程而言,仅有征北军强弩的三分之二。一蓬蓬箭矢从船上飞射而出,与征北军发射出箭矢交错对飞,远远看去,蔚为壮观。箭矢打在征北军的盾墙上,发出雨打芭蕉叶般的响声。不过仍有一些箭矢越过盾墙没入征北军强弩手中,给征北军造成一定的伤亡。
双方的弓弩手不停地相互对射,双方将士接二连三地中箭倒地,当然联军的伤亡要大得多。联军的船只迅速靠近着西岸。
当联军船只距离西岸仅二十余步时,杨奉大喊道:“盾墙向前推进!弓弩手退后!长枪手、刀盾手跟随盾墙前进!骑兵随时策应!”
盾牌手大喊一声,将比人还要高的塔盾提起数寸,随即一千人向前急进,一直前进到浅水处,猛地将塔盾放下,溅起无数的水花。盾墙防线向前推进了十几步。三千长枪手、刀盾兵随之前进了十几步,隐藏在塔盾之后,蓄势待发。两千强弩手已经同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又开始向准备抢滩的联军发射箭雨。
随着第一批船只进入浅水区,数千联军将士纷纷从船上跳下挥舞着兵刃嚎叫着向征北军的盾墙冲去,在此过程中,联军将士接二连三地被呼啸的箭矢射翻在水中。联军的弓弩手依旧拼命地还击,飞蝗般的箭矢不断地扎进征北军强弩阵线中,征北军强弩手出现了严重的伤亡,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盾墙的保护范围。由于联军弓弩手的压制,征北军的弓箭火力比之前要弱多了。
联军步卒冲到征北军的盾墙边,挤靠着盾墙奋力向前推着,显然他们想要靠蛮力将征北军的盾墙给推开。这种做法倒不能算愚蠢,因为联军的人数比此刻征北军的数量要多。
征北军塔盾兵奋力维持着盾墙阵线,不过盾墙阵线仍然出现了一定的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