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过后,钱兴祥问道:“这个李森华是谁?”果然不出他所料,果然是现任省长李森华。秦主任说道:“这条也是那位领导硬要加上去的。当时,李森华刚出任省政府秘书长。哪位领导说,糖糖省政府秘书长在永昌中学初中毕业,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事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县志办也就值得从命,也不顾什么志体不志体了。”
吃了晚饭,秦主任还想好好配一下钱兴祥,不想值班室过来一个电话,说来了一伙上方的人,将县委大院团团的包围住了,要他赶快过去。
秦主任没办法,对钱兴祥说道:“钱处。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些基层干部不好当那,什么矛盾都集中到了政府,躲都没处躲。”
“你去吧,晚上我的把这部性资料好好读懂。”钱兴祥一本正经的看着秦主任说道。秦主任就笑着走了出去。
第二天,郭雨声把一切应酬都给推掉了,准备陪钱兴祥倒下面去走走。刚要了,几个人把郭雨声堵在了门口,好像是什么县佛教协会的。其中还有一个袈裟在身,身材又高又大的老和尚,说是要想他汇报什么工作。
郭雨声就只好让钱兴祥等等,回屋去应付来人了。这边,钱兴祥背着双手,徒着方步,在武装部的草坪上转了一圈,看到一辆小车停在了草坪边,就又过去跟浥司机说了几句话。
这时,那伙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出了传达室,却是没有见到郭雨声的影子。钱兴祥值得返身上楼,前去探个究竟。来到郭雨声办公室的门口,郭雨声的们是开着的,钱兴祥就信不走了进去,里面的卫生间里传来了郭雨声的声音:“是兴祥吧,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完。”
钱兴祥在客厅里站了一会,郭雨声还没有出来,钱兴祥就退卡里面的们,走进了郭雨声的卧室。来这里已经有三天时间了,郭雨声总在外面奔波,没怎么在屋里待,钱兴祥还是第一次走进他的卧室。
因为是招待所,有专门的服务员高卫生,里面也还算整洁干净。更难能可贵的是桌子上的书籍摆放的很整齐,文件夹和报价也都各就各位,给人一种有条不紊的感觉。有意思的是与榻位正对的白色的墙壁上,有一张印刷品,上面写着一个十分醒目的“官”字,还注上了汉字拼音。
“官”字的旁边还有三根拉线,连接着另外两个含有“官”字的汉字——管,倌,这两个字上面也都注了拼音。钱兴祥猜想这时汉字教学示意图,只是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这郭雨声把这样的示意图弄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钱兴祥正在出神,郭雨声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一边走出来一边说道:“昨天市政府来了一位领导,在喝了几瓶白酒之后,硬要跟我比喝啤酒。我这胃不能喝的太杂,这一下害惨了我。今天早上这时第三次打机关枪了。”
说着,他看见钱兴祥正在看着墙上的字,郭雨声就又笑着说道:“我来之前,这个屋子里住过一位省军区下来教战士学文化的文官,这个几官字就是他贴上去的。我住进来之后,懒得撕它,就一只挂在那里了。”
钱兴祥听了也没吱声,却觉得这几个字意味深长。
出门上车,郭雨声像是征求钱兴祥的意见似的说道:“把秦主任也带上吧?”
钱兴祥也已经见识过秦主任了,跟他谈得来,也知道郭雨声看重他,就说道:“对对对,把他也喊上。”
司机小浥也不用郭雨声吩咐,方向盘一打,就将车子向着县府方向开去了。
“兴祥,这两天没时间管你,只好让秦主任替我代劳没什么想法吧?”郭雨声在钱兴祥的大腿上拍了一下说道。
“有什么想法?秦主任这人蛮善解人意的,我没开口,他就给我带来了县志。”钱兴祥说道。
“他也说你蛮厉害的,就像是算命先生一样,把他的过去和未来全部给说破了。县志有什么看头不?”郭雨声说道。
“这么没看头,整个显得方方面面都在那里面了。”钱兴祥说道。
“没看出什么破绽吧?”郭雨声问道。
“破绽倒是没有,这时把一个叫李森华的学生,在永昌中学毕业这样的事情,也写进大事记里面,好像有点儿不合志体吧。”钱兴祥说道。
“如果这个李森华是刚做省长的李森华。那这一条就符合志体了。”郭雨声说道。
钱兴祥似乎听出而来什么门道,就问道:“你是想在李省长身上去做文章?”
“这两天,你跟我跑鞋地方,回来我们俩好好交流交流。”郭雨声不置可否,王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也许能整理出一些思路来。”
钱兴祥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郭雨声,只见他双眸亮,一副成竹在*的样子。钱兴祥知道有一个计划可能已经在郭雨声的脑袋里酝酿已久了。车子来打了县委大院。郭雨声正要给秦主任打电话,司机小浥说别浪费话费了,说着就下车向着里面走去,上了楼,向着秦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看着浥司机的背影,钱兴祥说道:“县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蛮鬼机灵的?”
“领导走一届来一届,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见多识广了。你的屁股还没翘起来,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了。”郭雨声说道。
“那你享受的服务质量就高么。”钱兴祥说道。
郭雨声沉默了片刻深有感触的说道:“这就是做官赫尔做僚或者做吏不同的地方。比如我在市委组织部吧,管着全是副局长以上干部的考察和任免,虽然没有最后的决策权,却掌握着实实在在的执行权。在下面县里的领导或市直部的头头面前,你就是老爷,你要他们把头伸过来给你当凳子坐,他们也是求之不得。但尽管如此,你还是僚和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如果跟部长和副部长出去,你还得鞍前马后的替他们服务。他们坐车开会作报告,甚至于吃喝玩乐,都得你去跑腿打点。下来做了县委副书记,却不同了,你想睡觉了,就有人给你塞枕头,你想出门,就有人给你开车子,你想喝酒抽烟,就有人给你倒酒递火。你往左边使个眼色,没人敢往右边去。甚至你打个屁,也有人说是指示精神工作思路,会整理成文,满腔热情的层层落实到单位个人。”
郭雨声的一席话说得钱兴祥见识大增,他看着郭雨声说道:“怪不得人人想做官。原来做官有如此多的好处。”
“我这时了额做官的好处。还没有说道做官的难处呢。”郭雨声说道。
“做官还有什么难处?”钱兴祥十分疑惑的问道。
不过他在心里也暗暗地说道,谁不知道做官有很多的难处呢?
“李鸿章说过,在咱们中国,最容易的是做官,最不容易的也是做官。李大人的意思可能是做庸官容易,做好官不容易。套用一个女影星关于做女人难的名言,叫做做官难,做好官更难,做有所作为的好官难上加难哪。”郭雨声说道。
“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钱兴祥颇有同感的说道。
“官场上集中了整个社会的人精,个个绝对聪明,都是不好惹的。这且不说。你做官,吃着老百姓,用着老百姓的,你总的给老百姓做点实事吧。可这有谈夏容易。一是办实事要钱,要政策,要机遇,要一般子能人给你出力。这几样东西到那里去弄去找?二是喂老百姓做了实事,老百姓肯定感恩戴德,但上面并不见得看得到。上面看不到,老百姓又不能提拔你。你怎么进步?不进步,做官的动力又夏在?”郭雨声感叹着说道。
钱兴祥在市预算处待得久了,也是深有感触的,不想今天郭雨声的感慨更多。而这些感慨,郭雨声又不能跟属下和同僚说。今天跟钱兴祥单独在一起,他还不一吐为快?两人正说得起劲,秦主任和浥司机已经下来了。
他们一左一右把屁股搬进了前排的位置上。车子可开出了县委大院,往前面这条缠缠绕绕的河流开去。
钱兴祥想到,到永昌的那个傍晚,顾玉生说过的关于县委大院的种种说法,就看了看他说道:“郭书记,县委大院里的传说,你还只说了官方的版本,民间的版本你好没有说呢?”
“民间的版本,秦主任最熟悉,由他给你细细道来。”郭雨声说道。
秦主任透过玻璃窗,望着永昌江,淡然的一笑说道:“民间的版本其实比官方的版本更为形象生动。这就是民间文学往往比官方文学流传久远的缘故。先说说这条永昌江吧。官方说是玉带水,民间说是绊马索。是专门绊县委大院钱的那匹高头大马的。县委两旁的山脉,官方说是左青龙右*虎,民间说是一对困兽。没啥作为的。那台阶是供人往上爬的,可爬的越高就跌得越重。那匹马,你说是一马当先,民间说是让人用来拍马屁的。马被拍晕了,被前面的绊马索一绊,还不栽跟斗?左边的榆树,其枝叶想过去的铜钱,自然不是什么与时俱进,而是当官的摇钱树。右边的那舟辑,看上去系那个一个盆,那是什么同舟共济,谁见过当官的跟老百姓同舟共济了?分明是一只聚宝盆。”
钱兴祥听了,也觉得非常形象,非常有趣,却又颇具讽刺意味。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眼祥,不同的角度下,完全可以看出不同的景致来。
停了一下,钱兴祥又问道:“那大楼后面的靠山呢?又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