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天里,冷凌像往常一样在总统府内行走,处理各种事务。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将里恩的死讯抛到了脑后。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多么地悲痛欲绝,更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作镇定的人其实一直在强撑着,不让外人看出自己有多么伤心,除了兰斯。
这天下午,兰斯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红茶叩开了冷凌办公室的门扉。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伏在办公桌前清瘦的黑色身影。
从上午到现在,除了简单吃了点东西,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或许,只有拼命靠着工作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那份痛。
暗自这样替冷凌想着,兰斯将红茶放在桌边,声音轻柔,“殿下,您忙到现在一定累了,喝口茶提提神吧。”
纤长的手指握住笔,冷凌在文件上写着什么,听到兰斯的话,他停了下来。
黑色的眼睛没有了往日那样明亮,失去焦距的眼神带着晦涩,他微微动了动唇道,“谢谢。”
白皙的手握住杯子,冷凌轻抿一口,随后又写了起来。
看着冷凌拼命工作的样子,兰斯想要保护冷凌的冲动又一次生了起来,“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握住笔的手微微一顿,冷凌没有理会兰斯,继续写着。
冷凌越是这样故作平淡,兰斯的心里就越觉得很是酸楚,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其实那天您在房里哭我全都听到了。”
削瘦的背脊微微一僵,冷凌紧抿薄唇,始终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您到底为什么会那样伤心,但是,如果您有心事,不要全部一个人扛着。如果能够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一点,”稍稍顿了顿,见冷凌没有什么表示,兰斯缓缓道,“殿下,很抱歉,我不该偷窥您的私事,我只是想关心您。我不想看到您一个人独自伤心,请您不要误会。”
水润的眼眸倏地晃过一丝悲哀,冷凌垂下眼眸,声音清淡,“我很好,兰斯副官,谢谢你的关心,”拿过旁边的一摞文件,交给兰斯,“这份文件,你帮我去转交给佐理**官,他知道该如何处理。”
接过文件,兰斯动了动唇,“殿下……”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
有些失望地欠了欠身,兰斯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冷凌放下笔,揉着酸涩的眼睛,黑色的深瞳渐渐浮起几丝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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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拿着文件离开了总统府,独自一人来到佐理府邸,将文件交给了对方。
独自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驶,眼前忽然晃过一辆车子,车里坐着的人立刻引起了兰斯的注意。
铅灰色的头发,与之同色的灰色眼眸,这个男人,正是自己的仇人,艾伦?沙尔达。
兰斯一直想找机会跟踪沙尔达,只可惜他行踪不定,而且在总统府也不好下手,想不到,竟会在大街上碰到他,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道这个沙尔达是要去哪里,要是能够追查他的行踪,或许能够发现一些什么。
这样想着,兰斯暗沉下眼,加快车速跟了上去。
前方的车子沿着热闹的街道快速行驶着,渐渐开到了郊外。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座教堂前面,沙尔达从车内走了出来,朝教堂走去。
兰斯见状,赶紧在把车停了下来,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他故意等沙尔达走出很远才跟上去。
这是一座古老的教堂,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高耸的尖塔直直地朝着天空,在午后的阳光下投射在草地上,留下一大片灰色的阴影。
灰色的人影很快消失在教堂的门后面,兰斯也跟了进去。
教堂的内部,与其他的教堂没有什么区别,彩绘的玻璃窗户,用油画所绘的巨大穹顶,恢弘壮丽。
安静的教堂内,一位牧师站在祭坛上,长凳上,零星地坐着几名信徒,他们跟着牧师的念词,低声说着什么。
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兰斯却发现沙尔达并不在教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