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周阳,王长云张大了嘴巴,显然很是吃惊。回过神之后,看了一眼满脸风尘的周阳,连忙道:“周阳,你……快,先进来坐!”
余老头见周阳没说谎,说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阳进门后,看到四周环境,皱了皱眉头。房间的墙壁上头已经水渍斑驳,估摸是上面渗水下来造成的。上面吊着一个五瓦灯泡,灯泡下一张长条书桌,上面摆着一本书还一本记事本,记事本旁边赫然摆着几盒治风湿的膏药。
书桌后面就是一张老式的架子床,上面都是那种木杆子一根根钉起来的。外面还披着一顶蚊帐。木床后面靠墙的位置就是一个洗脸架,一个花刺瓷盆。
周阳突然感到小腿肚子上被什么叮了一口,伸手一拍,一只吸饱了的尖嘴蚊子给拍扁了。
见状,王长云尴尬的笑了笑:“见谅,这地方四面环山,空气比较潮湿,所以蚊虫还比外面出来的早一些。”
“伯伯,这是静姐给你带来的一封信,您先看看吧。”周阳说着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然后交到了王长云手中。
王长云打开信封,拿到灯光下读了起来。不一会,周阳便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不过很快就消失。
看完之后,王长云在眼睛上摸了一把,将信封折好放进了口袋里,勉强笑道:“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让她们受苦了!”
周阳点燃一支烟,摆手道:“我已经把伯母接到我家去了,你回去之前她都会住在我那。既然有人陷害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王伯伯,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佩你的,因为你是个好官!”
王长云很跟着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咳嗽了几声,眼圈有些微红:“为官二十多年,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没拿过老百姓一丁点好处。官场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下去,饶是我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到头来还是落了个无颜的下场,人心不古啊。”
“有时候在想,我当年要是和别的同僚一样,收钱办事,现在说不定都带着一家老小原居海外了。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对得住祖上那些老老实实的农民。”
“王伯,您就说想不想回北江,要是想去。就算闹到京都,也要把您送回去。别人不知道,我周阳可是最清楚!”周阳有些愤怒,但他不想表现出来。
却不料王长云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籍山镇穷了几十年,我想把最后的精力留在这里。”
周阳一愣,明白了王长云的话。
晚上,周阳找了一床席子铺在地上,就睡在了这个办公室兼卧室的房间里。
第二天清早,王长云醒来之后就发现地上的席子已经卷起来了,周阳不知到哪去了。
王云长起床到镇上买了点包点,然后就回到了乡镇府。没等多久,周阳打着小跑进了房间,只见到王长云一人,周阳一愣:“王伯,都九点多了,就只有您一人上班?”
虽然没在官场混过,但周阳知道,一般的乡镇府至少都有五六个坐镇领导啊。党委书记,镇长,副镇长,主任啥的。
“呵呵,他们都是本地人,在这都有房子,所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没叫他们来上班。快来吃包子,这里的包子都是用山泉水做的,口感不错!”王长云说着自己坐下开动了。
吃了早餐后,周阳才知道,原来这个办公楼就只有三个人。最大的就是党委书兼镇长的王长云,另外还一个副镇长和办公室主任。
一上午的时间,王长云就带着周阳在镇上各处转了两圈。一路上,除了不断有人和王长云打招呼之外,更有热情的人给他塞一些吃的喝的。而周阳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籍山镇到底有多穷。
整个镇上最好的房子就是乡镇府办公楼,其余的大多都是泥砖房,更有甚者,都是用稻草遮盖的屋顶。见到最多的人都是些老弱妇人,背着竹篓在小道上穿梭。
中午余老头请王长云和周阳在他家吃饭,席间,王长云喝了一杯自酿的白酒,脸色有些发红,指着门外的大路说的:“这地方没有什么商店,也没有一家工厂,说是一个镇,实际上整个镇的人口还不足三千。而且周边一些小村,都是散布在山中,要下去一趟得一天时间。”
“镇长,您已经做的太多了,建桥、修路、开田。以前那些当官的,那个不是把我们搜刮的山穷水尽就跑了。就您一个才是真正的父母官啊。”余老头也喝了不少,看向王长云显得有些激动。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嘶喊,将余老头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陈大柱要杀人啦,陈大柱杀人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