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天镜才挤出了一句:“这般练功之法,始于百余年前,其时老衲等尚未出生,功法不过承袭前人罢了,少林几代掌权者,皆是这么练的,那并不是自我等开始啊。”
“呕?还有这个道理么?那么杀人越货的强盗,那是几千年前也早已有之,你们现在出去,守着条条通衡大道,见谁有钱便把人砍了,谋财害命,然后到处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是我们的错,你看行不?何况你们作的,可比杀人越货恶劣多。”
众僧互相瞅了瞅,却不再分辩,毕竟他们这样练功,实是罪大恶极,有何可辩之处。
凡事有无道理可辩,还得看身份,倘他们现在佛临天下,(统,治)万物,就是竭举世少女的性命供和尚练功,那也是光明伟大,正义之极,说起来都理直气壮,可现在一群老和尚可怜巴巴的想求人,坏事就是坏事,有何道理。
“林副盟主教训的是,我等确实罪恶深重,只是现在我们确实大难临头,本寺千余僧众,以此法修炼易筋经者,也不过老衲兄弟等十余人,余者皆是无辜啊,还望林副盟主垂怜。”天镜可怜巴巴的道,要知他们委实也无法可想,嵩山少林寺对他们并不怎么在意,他们虽求援,少林也不会怎么理会的,何况少林寺中机构复杂,办起事来手续繁多,就算重视此事,商量起来事情来怕还得至少大半月,那时他们早挨人宰光了。
至于向其他门派求援,那便更是空谈,少林寺一向凶强霸道,为天下武林所痛恨,纵然事情主要是嵩山少林寺所为。可是世人眼中,南北总是一体,那也无甚分别。
天镜这般说着时。旁边的和尚便使传音之术与他商量,殊不料他们功力不过如此。面前这二人的感知力,却都超出众僧的想像,他们的传音之法,两个人都是听的见的。
“方丈师兄,咱们真的沦落到要跟这两个突然现身的陌生人求救吗?我们以前又不认识他们,无恩无义,人家怎能救我们,难道就凭我们上的斋饭茶水档次比别处高吗?何况这小子人品如何还不知道。要是跟咱们一般凶恶卑鄙,求他又有何用?”
“那又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弃了这座庙逃生吗?想年前福威镖局林氏,为青城所迫,不就是举家弃基业逃生,听说当时有不少高人相助,也险些一人无可逃,咱们作恶多端,又哪里能来高人相助,不抓紧了这两人又如何。”天镜答道。
随即他又道:“放心吧,我一生阅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咱们虽是坏人,这姓林的小子却是善良勇猛之辈。但凡刚直之人,必有恻隐之心,何况他此时莫名其妙的登门,必定是有什么目的,说不定也需要咱们帮忙,我想他会答应的。”
“就算他们肯真心帮忙,可是他们真有这种实力,救助我等吗?”
天镜答道:“就算只是救命的稻草,那也只有(抓。住)了,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相信我。这两人的实力,远远超出表面上看到的。我刚刚才试过那小子的功力,委实神妙莫测,传说他招式上的境界,更是非同小可,至于他身边那女人,她看起来却是在刻意隐藏实力,可是若我估的不错,只怕她真正实力,尚在这小子之上,这两人也算很厉害了,何况那小子的事是说不清的,从衡阳到嵩山,鬼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玩的,到底有何背景,他若肯帮忙,总是很有希望。”
“可是他当然会要求我等不再那般修炼易筋经了,那又怎么办?”
“答应就是,还能怎么办?命都不见得能保的时候,还想怎么练功呢,再说了,这不过权宜之计,真要是事情解决,日后时过境迁,我们该怎么练功,不还是怎么练功吗?他要是疑心,大不了我们下几个极狠的毒誓,不就行了,哼,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誓言和诅咒要是有效,世上就没坏人了。”
和尚们在那儿互相传音说话,殊不知二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便也互相传音商量,但他俩的说话,叫这些和尚们再练几十年易筋经,也休想听的到半点风声。
东方不败道:“怎么办?帮他们这个忙吗?可他们说那个红叶早已被逐出这座南少林,看来却并不是说谎,帮了他们能有多大用吗?”
林平之想着,红叶虽被逐出,这件事在原本的历史中也不知有是没有,但他毕竟还是南少林的人,只怕也仍是感情极深,原来的历史中,他可是到死也在南少林的,现在帮了这些卑鄙的老和尚,想来多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