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狠狠的盯了他一阵,终是叹口气,说:“你不去找她,她终于决定要走出酒口镇了。她要去冯家的公司,你知道了?”
江之寒点头,“我不久前听andrew提过。”
舒兰质问他,“你准备怎么办呢?把她也留在记忆里,然后卸下包袱继续前行?过滤掉不好的东西,只留些美好的回忆在那里?”
面对忽然锐利起来的女子,江之寒有些不知所措。
舒兰咬了咬下唇,“你不用回答我,之寒……但,终有一天你需要回答她。唉……吴茵姐已经三十了,你知不知道三十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看着沉默以对的江之寒,她放缓了语气,“我知道,有时候选择太多也是个幸福的烦恼。你那个刻骨铭心的初恋我没有见过,但想必是很好的,连吴茵姐也说她好。思宜这些年我是打过些交道,是个又能干又有主见又漂亮周到的人。你知道吗,有一次,应该是唯一一次,吴茵姐喝醉了酒曾经说,她说你心里最爱的是倪裳,最在意的是林墨,最信任的是思宜。而她呢……”
江之寒心里一跳,抬头看她。
舒兰柔声道:“她自己呢,她不知道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就像你一样,或者我们一样,之寒,和自己相关的,我们倒是看不清了……”
像以前那样,在渔船上吃过最新鲜的海鲜,已经是满天星光。
江之寒开着车,舒兰坐在副座上。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障碍吗?”
舒兰嘟了嘟嘴,“你又看出来啦?”
江之寒一笑,“你不是才说过,不关我们自己的事,就能看的透彻清楚些。”
夜色里,女孩儿微微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儿。”
江之寒沉默的开车。小镇的路,偶尔才有几根竖起的电线杆。借着那微光,她出神的看着他的侧面。无论如何,遇到这个人真的完全改变了她的人生。而就像他说的,经过那些事这些年以后,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有些遐思早已抛在脑后,但她还是很开心他还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之中。
她幽幽的开口,“小诚的妈妈,对我很有些意见……”
江之寒有些惊讶,“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你很有好感吗?”
舒兰说:“前些年,她大概是看出来橙子对我好,所以找我说过几次结婚的事儿,我都拒绝了。她急着要抱孙子,一直催橙子相亲,为此还和他吵过几次。后来我们在一起以后,她便不太开心,时常拿话损我。”
江之寒安慰她,“婆婆和媳妇儿是天生的对头,你也不必太敏感。已经把人家儿子抢走了,是不是?再说了,橙子这么心疼你呢,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舒兰叹口气,“当着橙子她还好,所以这些事我都没有和橙子讲过。他是很孝顺的儿子,我害怕他夹在中间难过。其实她说说我并没有什么,但上次我父母来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小诚的父亲那时候身体不好,是她一个人去的。我听我妈回来说,她在席上当面说,说……我以前不答应,后来是看到小诚公司做大了,有钱了才同意和他在一起的。她还说,要是以后生意有了什么波折,不知道这婚姻能不能长久。我妈回来把我训斥了一通,如果不是我苦苦求她,她说要拒绝了这门婚事。”
江之寒跟着她叹了口气,安慰说:“你们俩太好了,所以老天总要设置些小障碍……你也不必太在意,日久见人心,他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概也是恼你这么久才答应。要知道,在每个父母的心中,自己的儿子都是最好的,不管多好的女生都是配不上的。他们那一代人,对感情和我们的理解又有代沟。等到你进门和她相处久了,我想自然会好起来。婆婆和儿媳的斗争,这才开始,你可不能就投降了呀,舒兰”
舒兰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也就而已。嗯,你千万不要和橙子提起。”
江之寒说:“我自然知道分寸……你们是下个月订婚,是吧?然后明年春节结婚。我原以为订婚这一套是西方的传统呢?”
舒兰嗯了一声,“我也不清楚,这是橙子妈意思,好像是他们这边的习俗。”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舒兰的住处。
江之寒停好车,说:“今晚本来想和橙子促膝夜谈,分享一下他的幸福的。既然他走了,我干脆连夜开回青州去,处理好了事情还要去小茵那里。”
舒兰很是意外,“不用这么急吧?”
江之寒笑笑,从后座上拿过一个大的牛皮信封,“诺,这是提前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嗯,干脆当作订婚礼物吧……对付你婆婆的秘诀这里面也许有,呵呵,舒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拆开锦囊哦”
舒兰接过信封,还是说:“你不用这么急吧?”
江之寒摇摇头,坚持道:“其实在聪聪婚礼上还会见的,但那时候我害怕没有时间和你们聊。舒兰,我这次来……橙子现在一帆风顺,娶得佳人归,事业又顺畅,我没什么特别对他说的。我这次来,就是想亲口告诉你,告别以前那些事吧,开开心心的去迎接新生活。等了这么多年,橙子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舒兰点点头,把信封抱在胸前出了车门。想了想,又绕过车子,走到驾驶座这边。
江之寒摇下车窗。
女孩儿柔柔的说:“之寒,晚上开车……一定要小心。”
江之寒嗯了一声,摆摆手,他一踩油门,车朝前冲去。
夜色里,女孩儿站在那里,听他远远传来的声音,“舒兰,要幸福哦”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站台,他抱着她,温柔的在耳边说:“照顾好自己,去追求你的梦想。明天……会更好的。相信我,舒兰……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