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秋荨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熊楚,她顿了顿心神,再次挥下了佩刀,想要为父报仇。
然而,老天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两次相同的机会的。
第一次,秋荨已经错过了。
而这一次,却是难得多了。
只见熊楚好似梦游一般,突然伸出了双手,一把抓住了秋荨的肩膀,二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秋荨又悔又怒,正想再次拔出佩刀时,才发现佩刀已经被丢到够不着的地方了,她本身并没有多少武功,这样一个大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她怎么也推不开,再加上那一身臭烘烘的气味和酒气,更让秋荨难以忍受。
而就在这时,秋荨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他哭了。
泪水自他的眼角滑落,他紧闭着双眼,喉间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只听他喃喃说道:“雨柔,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这,该是怎样一个伤心的人呢?秋荨还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却也从庄威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传说,她又想起了庄威口中那个叫熊楚的侠客,甘愿为了自己的妻子自刎而死的故事,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暗道:“你虽然杀了我爹爹,但是我杀你的日子还多着呢,今天,就……就暂且放过你吧。
想到自己的父亲惨死,从此以后只有自己孤身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秋荨也不由得悲从中来,这般想着,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而在桌子前面,那个杀自己的人依旧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如水,自斟自饮着。
熊楚瞥了秋荨一样,淡淡地说道:“昨天晚上,你想要杀我?”
秋荨这才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又羞又怒,只恨自己武功不济,无法杀了这个人,但她也立刻说道:“是又怎么样?你逼死了我爹爹,我就算死也是要向你报仇的。”
“你这女孩,倒也爽快。”熊楚道,“昨天你有机会杀我,却是错过了,以后,你要杀我,可没那么简单了。你说你要报仇,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秋荨听出了其中的不屑之意,顿时从床上跃起,拔起佩刀,正要刺过去的时候,却见那人只是轻轻一抬手,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秋荨手上一麻,佩刀立刻掉了下来。
“你这一招太慢了,我要反杀你,简直是易如反掌。”熊楚喝了一口酒,看都不看秋荨一眼。
秋荨愤恨不已,握了握手腕,这次她没有用佩刀,而是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熊楚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动弹,再次喝了一口酒,眼见秋荨一掌劈向自己的后脑勺,竟是毫不在意。
而秋荨,那一掌刚碰到,却好似被闪电触到一般,立刻缩了回去,颤抖不已。
“就凭你的资质,我看就是再让你练个五十年,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
秋荨不服,喝道:“那我就练六十年,怎么样?”
熊楚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道:“你要是练六十年,说不定可以胜得过我,只是,再过六十年,我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找谁报仇去?”
秋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道:“混蛋,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也无法给爹爹报仇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就这样任你百般羞辱的,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就此死去!”
话毕,她拾起地上的佩刀,正要引颈的时候,熊楚却是立刻窜起,点住了她的穴道。
秋荨无法动弹,恨恨地说道:“你这人好生可恶,既不让我杀你,又不让我自杀,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熊楚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秋荨气急败坏,也不顾自己姑娘家的身份,对着熊楚就是破口大骂起来,但是即便是这样,熊楚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是豪饮着。
当一坛子酒被他喝光的时候,他才淡淡地说道:“我逼死了你的父亲,你要杀我,的确是天经地义,可是你武功太差,若是无高人指点,这一生是绝对杀不了我的。不过你现在在我的手上,你于他们那些蒙古人或许还有些用处,所以你是决计逃不出去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你能够报仇。”
这恐怕是秋荨听到过最奇怪的故事了,哪有自己的杀入仇人教自己如何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