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的心中露出了一丝胆怯,这个刘公公,连她也没有见过他出手,很难想象,以熊楚和苏雨柔现在的危险处境,还能不能有余力接下他的进攻。
两人中,无论是谁受伤,对于夏芸来说,她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她怔怔地看着前面的熊楚和苏雨柔,二人双剑合璧,彼此心照不宣,配合的那般完美。夏芸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既是嫉妒,又是羡慕。
难道说,只有苏雨柔,才能够配得上楚大哥吗?
可是,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是得不到熊楚了,他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苏雨柔,包容了她所有的不完美,尽管这个瑕疵于任何男人而言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她以为,当熊楚知道真相的时候,至少会大声地质问苏雨柔。可是,他没有,一切都是风轻云淡,最终变得化为平常。
自己,终于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多余到自己的楚大哥将自己的手腕都握疼了他都没有察觉。
两次了。
夏芸的心中,掠过了一丝悲戚。
这时候,刘公公却是将夏芸的穴道解开了。
夏芸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公公的时候,刘公公却是对她说道:“公主,老奴知道你和那个女子有些瓜葛,我看,这个女子就交给公主,亲手将其杀死,好借此报仇泄愤,如何?”
夏芸虽然偶尔是会对苏雨柔怨恨,但是她绝对不会杀了苏雨柔。
想到这里,她立刻拔出长剑,指着刘公公,道:“刘公公,你这般命令我,到底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刘公公微笑道:“公主息怒。公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恐怕心中的确是生过这样的念头的吧?”
夏芸眼神一愣,随即道:“呸,我才不会似你这般恶毒,狗奴才,我现在就杀了你,好为父皇诛杀小人!”
话毕,夏芸正要挺剑刺过去的时候,刘公公的身手当真鬼神莫辩,这倏忽间竟又是点住了夏芸的穴道,然后将一张老脸凑了过去。
夏芸心中慌张,道:“狗奴才,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公公凑在夏芸的耳边,低声道:“公主息怒,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对公主无礼。只是,有一些话,老奴不得不对公主说。”
“公主贵为我大明皇室贵胄,有多少才华横溢、身份尊贵的官家子弟对公主仰慕至极。这些人均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公主您又何必执着于这样一个朝廷重犯呢?”
夏芸道:“我喜不喜欢谁关你这个狗奴才什么事?还有,楚大哥他究竟做了什么,父皇要置他于死地?”
刘公公显然不愿意回答后面一个问题,道:“既然这样,就恕老奴无意冒犯了。老奴虽然不能左右公主的想法,但是我却可以教那个小子就算死也会永远恨着你。”
夏芸的眼睛睁大,正想说着什么的时候,刘公公却已是一掌拍向了夏芸。
这一掌来势古怪,虽然内力十分浑厚,但是好像只是将夏芸给推了出去,同时将内力传到了夏芸身上一般。
夏芸本来就是挺剑的模样,此时就好像是一剑朝那边刺了过去。
而熊楚那边,局势也是愈加复杂,双方纠缠斗在了一起,几乎都杀红了眼,斗了近一百个回合,熊楚和苏雨柔均是难以支撑住了,而江飞那边,也是仅仅剩下最后一口意气之争。
突然,苏雨柔忽然感觉到腹中一阵疼痛,想来是那个药物的副作用再次发作。
她稍稍皱了皱眉,剑法稍有停滞。但是这片刻之机已是被小李子给瞅准,他手中弯刀陡然刺出,将苏雨柔的长剑拨开,顺势跟进,一掌拍了过去。
苏雨柔脸色苍白,冷汗如雨,当即往后退了一步,稍稍避开了小李子的一掌。只是,江飞和韩庆之也瞧出了其中的机会,当即弃下熊楚,同时攻向了苏雨柔。
熊楚大骇不已,弋阳剑寒光一闪,当即出现在了苏雨柔前面。只见熊楚右手拿剑,举过头顶,挡住了小李子和云召的刀;同时左手化拳,接下了韩庆之的一掌。
熊楚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同时受到三大高手的夹攻,立时劣势更加明显。
至于苏雨柔,小腹的疼痛感愈加剧烈,她虽然有心上前帮熊楚,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便在这时,忽然旁边一道寒光闪来。
正是夏芸!
刘公公的眼光当真毒辣,不早不晚,恰好选在了这样一个时候。熊楚虽然看到了夏芸挺剑刺过来,但是他这时双手都被掣住,若是回身的话,身后的苏雨柔势必会受到伤害。
而苏雨柔,见来人竟然是夏芸,眼神中既是惊愕,又是有些愧疚。
眼见夏芸那一剑即将刺中熊楚的时候,她,这个江南温婉如一蓑烟雨的女子,用尽了一生中最后的力气,喊出了两个字。
“不要!”
那一刻,没有人可以形容熊楚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的惶恐和悲伤;那一刻,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两刀一掌击向自己,只为了将那个人扶住;那一刻,他血溅五步,和苏雨柔的鲜血混合到了一起。
“雨柔!”
他抱着她,抱着这个曾许诺要一生厮守的女子,看着她如雪的容颜上鲜血红如一江残阳染的江水流下,他哭泣,他哀嚎,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其它的东西。
“雨柔,雨柔!”
苏雨柔染血的嘴角,稍稍上扬,她终究还是说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