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节当时交给自己的,就是这样的一封信。而他,则是将其藏在了衣袖里特别缝的一个小口袋里。
“你先放了她,我再把信交给你。”熊楚道。
“哈哈哈,”严世蕃道,“我说熊少侠,你懂不懂规矩,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是小娘子重要些,还是这封信重要些?”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熊楚的要害。虽然熊楚知道,这封信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就算自己真的交出去了,严世蕃也不见得会放了苏雨柔。到时候,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加危急。
熊楚看了苏雨柔一眼,只见她的目光也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泛着泪光,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要将那封信交出去。
可是,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做呢?
熊楚将那封信伸了出去。
一个锦衣卫走了过来,从熊楚的手中接过那封信,正要走回去的时候,严世蕃却是突然说道:“慢着,你先把那封信打开,让我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人都在你手上,你觉得我还能够耍什么花招吗?”熊楚道。
“哼,那可保不准。”严世蕃道,“为了以防万一而已,你也应该不急于这一时吧。”
“好,你要拆便拆,不过,这要是真信的话,你一定要放了她!”熊楚道。
严世蕃却是挥了挥手,无赖般地说道:“哎,我们先看看着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你说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谈。”
“你!”熊楚只能恨恨而又无可奈何地瞪了严世蕃一眼。
信被那个锦衣卫缓缓地打开了。
熊楚也很好奇,这个被三方势力追讨的信件,这个苏复节临死前交给自己的信件,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在屏着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个锦衣卫手上的信上。
“什么?这……这不可能!”
第一个发出这个声音,不是严世蕃,而是熊楚。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锦衣卫从信封里面取出的拿一封信,那上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这绝对不可能,熊楚相信,苏复节临死前绝对不会交给自己一张白纸,还是说,信已经被别人调包了?
严世蕃也是一脸狐疑,他对旁边一个白面书生道:“宋先生,你过去看看,那张纸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那个书生领命,将那张皱巴巴的白纸平铺在桌子上,点燃了灯,在那上面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难道说,苏复节担心这封信被其他人窥见,用了什么手法将字迹隐藏起来了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比熊楚最开始想到的后果好许多。不过,看严世蕃的样子,连这样一个书生都带到了这里,可见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这个人,当真是算无遗算吗?
然而,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那个书生将灯熄灭后,却是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严大人,小人以身家性命担保,这绝对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宣纸罢了。”
熊楚和严世蕃两人的眉毛,几乎同时皱了一下。
熊楚早就料想到了这个后果,他现在并不惊讶,现在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信被调包了。
可是,熊楚自认为藏得十分隐秘,要想将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熊楚觉得这个世上应该还没有人能够做到。
那么,也就是说,偷走这封信的,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熊楚猛地抬眼,落在了苏雨柔的身上。
“难道说,是雨柔趁机将那封信偷走了吗?”熊楚暗道。
熊楚觉得,和自己有肢体接触,但同时自己根本就不会察觉有任何不妥的,只有自己的妻子苏雨柔了。
严世蕃也察觉到了什么,命人给苏雨柔解了穴道。
熊楚立刻说道:“雨柔,那封信,是……是你拿去了吗?”
然而,苏雨柔却是摇了摇头,道:“楚郎,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把信放在了哪里,我没有拿啊。”
随即,她眼眶中又是泪水落下,道:“楚郎,我……我对不起你,又连累了你,全是我不好。”
苏雨柔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也就不会是她干的了。
可是,还会有谁呢?
忽然,熊楚的脑海里,迅速掠过了一个身影,他讶道:“难道……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