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僧人所穿的,正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僧袍。
那么,他应该就是问水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了一声“阿弥陀佛”,熊楚转过身来一看,只见一个僧人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口诵佛法,这人,和地上躺着的僧人一模一样!
“你……你是问心大师?”熊楚有些不确定,但看他的气度,的确是一位得道高僧。
“檀越,你我见过一面,也算是有缘。我这师弟虽然平素里有些痴气,但并无大恶,檀越你何苦要下此毒手?还请檀越将此事说个清楚。”僧人双目微闭,缓缓说道。
熊楚道:“大师你误会了,问水大师不是我杀死的,我只是恰好要前往南少林,将《易筋经》交还贵寺而已。”
听到“易筋经”三个字,问心的眼睛缓缓睁开,道:“《易筋经》?檀越,《易筋经》乃是被那位带着斗笠的檀越所盗走,如今为何会在你这里?”
熊楚便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问心,又从怀中将《易筋经》取出来,道:“大师,这便是《易筋经》了,还请大师过目。”
问心将却说道:“《易筋经》乃是本门至宝,只有方丈才能够翻阅,贫僧也是不能擅自翻开的。檀越若是不介意的话,不知能否随贫僧回一趟少林寺,也好将此件事情说个清楚。”
熊楚刚才有心试他,想看看这个人见到《易筋经》是否会变色,谁知他竟是丝毫不为所动,言语中均是透露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使得熊楚相信,这人是问心无疑了。
熊楚点了点头,道:“好的,不过还请大师相信在下,问水大师实在不是我害死的。”
问心瞥了一眼地上的问水道:“这其中或许是有些误会。问水他胸口应该是被一柄刀刺穿而死,而檀越手中所拿的是一把剑。再加上檀越能够将《易筋经》送还本寺而不翻阅,实在是少有的江湖侠者,贫僧好生佩服。师弟之死,或许真如檀越所说,另有他人。”
熊楚道:“其实,不瞒大师说,这《易筋经》,我已经看过一遍了。不过,当时我身处险境,强敌环伺,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大师饶恕在下。”
问心的白眉稍稍挑起,随即微微笑道:“好,檀越果然忠勇之士。老衲虽然研习佛法几十年,但是自问还是没有做到问心无愧,檀越既然如此说了,我少林寺也会大开方便之门的。”
熊楚将问水的尸体背了起来,随着问心一起朝少林寺走去。
到了少林寺,众僧人见熊楚背着一人随着问心走了进来,年轻些的僧人无不议论纷纷,待得问心咳嗽了一声,这才纷纷避让开。
南少林的名声虽然不如北少林,但在江南武林,也是响当当的存在,南少林的四大高僧也是誉满江湖。至于这南少林内的景色,庙宇同样是气势恢宏,错落有致。黄昏时分,晚钟悠扬,更添一丝庄严肃穆。
大雄宝殿内,四个得道高僧,围着问水的尸体,均是眉头紧皱。除了已经认识的问心外,另外一个长得略显粗犷的,乃是问修;还有一人,看上去颇有老书生气质,乃是问竹;而这二人中间,有一老者,目光深邃,手中拿着《易筋经》,正是南少林的方丈问佛大师。
问佛看着熊楚,道:“檀越,先不论问水之死,老衲认同问心师弟的说法,相信以檀越如此的胸怀,应该不会是杀死问水的凶手。至于这《易筋经》,我少林寺的确是有规定,若无方丈许可,不得翻阅的。”
熊楚听这话的意思,似乎觉得有些不对,正要说时,问佛却又继续说道:“我本想要劝檀越入我佛门,但是听问心师弟说,檀越尘缘未了,还有难以放下之物。我佛门向来为世人开方便之门,既然檀越不愿入我佛门,老衲也不会强求。不过,少林寺的规定如此,檀越不如暂时拜入我南少林的俗家弟子,在我南少林吃斋念佛十日,到时候,我再许你下山,不知道这样可行?”
“十日?这要耽搁不少日子啊。”熊楚心中暗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有所理亏,这应该是方丈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熊楚心中这般想,便立刻说道:“好,那就在贵寺打扰几日了。”
问佛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檀越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就暂时拜老衲为师吧。”
话刚说完,问修却是立刻说道:“方丈师兄,你都好几年都不收徒弟了。他如果拜你为师,那岂不是和悟明他们一辈的了?”
问佛双手合十,道:“师弟,四大皆空,这名位高低,到头来不过也是空空如也,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问修听完,也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兄指点,师弟受教了。”
问佛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了熊楚身上,道:“檀越,不知道你可愿意?”
这只不过只是暂时的一个名分而已,更何况是做方丈的弟子,熊楚立刻跪了下来,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问佛将熊楚扶了起来,道:“你虽然是俗家弟子,但也是和悟明一样,是‘悟’字辈的,既然这样,你的法号,便叫‘悟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