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夏洺澜还有自己的亲兵,亲自带着最精锐的部队向齐绍均守的城门靠去,破城虽然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薛梓彤还是希望以尽可能柔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薛梓彤和夏洺澜带着大家进了城来,便开始兵分两路,夏洺澜压着薛梓柔和萧弘玥去忘了麟德殿找主事的太子说话,而薛梓彤带着黑鹰和齐绍均去找萧弘瑾,房和暖则带着其他人先去望乡侯家躲避。
夏洺澜心思要比薛梓彤毒一些,也正因为如此,他能更妥帖的收拾住萧弘玥和薛梓柔。他带着卫队见佛杀佛遇神杀神,一路风风火火的闯到了皇宫禁内。
房和暖带着其余的人去了望乡侯的住宅,和房书平等相会,众人见面,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百感交集。不过现在还能坐在一起那么过往的那些事情也就此随风散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为自己的使命而活,薛梓娇已经生下了房家的长子,薛起老怀快慰,新生儿,为这激烈惨淡的光景,增加了不少喜气。
薛梓彤则步履匆匆的往太子家赶,虽然太子府上布置的十分严密,而且里面的卫队也是异常彪悍,奈何齐绍均早就把他摸透了。
可是当太子府的大门被薛梓彤的人马踹开的时候,薛梓彤却看到齐绍均的父亲站在当中,薛梓彤对他一向没什么好感,也很少正面交锋,她用余光看了眼齐绍均,齐绍均正漠然的和自己的父亲对视。
齐父拄着拐杖风微微带起他霜白的头发和两边的袍角,这个老人一点都像一个威风八面的丞相,几分颓然到让人看着可怜。
“齐丞相,您又不是看门的石狮子,还是请您让让吧,这年轻人打打杀杀的伤着了您,可不好看。”黑鹰冷冷的威胁着。
“你个不孝的逆子。”齐丞相气的重重的将拐杖在地上打的砰砰作响。
“父亲,还请您在避到安全的地方,不要被牵连。”齐绍均语气冷淡的说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亲人之间也是如此。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有本事你就把我这把老骨头个拆了,给这个妖女去请功。”齐丞相睚眦欲裂的骂道。
薛梓彤冷冷看着他,毕竟齐丞相和齐绍均还承着一脉血缘,薛梓彤不想寒了齐绍均的心,可不代表她就是个包子,只会妇人之仁。
“齐老爷子,您那把骨头还是自己收好吧,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薛梓彤冷冷看着他,这家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景延帝薛梓彤都未必看在眼里,何况太子手下的一个爪牙。
齐丞相怒骂道:“你这个妖妇狐媚,除了会勾搭男人为你卖命,你还能做什么……?”接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便不绝于耳的骂了出来,薛梓彤眼里闪着危险的光,黑鹰刚准备给他一点教训时,齐丞相突然软到在地,她身后站着齐飞燕,她出手很快,似乎是将齐丞相给打昏了。
齐飞燕看着薛梓彤,毫不示弱的说道:“齐家人给您让路,请您也别难为我们,各位其主还请您谅解。”
薛梓彤点了点头,容齐飞燕将齐家的人都带走。
薛梓彤继续跟着齐绍均向太子的地牢冲了过去,薛梓彤看着齐绍均问道:“和家里决裂不好受吧。”
齐绍均点点头,看着薛梓彤道:“不过萧弘瑾应该更难受。”
薛梓彤点点头,便跟着齐绍均走进了地牢,这里的环境到不还好,被太子软禁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不比等闲的监狱都装着些鸡鸣狗盗之徒,只是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薛梓彤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萧弘瑾不会出事吧,齐绍均也说很久没见到他了,万一哪个环节错了,谁一时生气把他给杀了,出现意外怎么办。
薛梓彤被自己的想象给吓住了,这样的事可绝对不能发生啊。脚步又快了些,并不由自主的开始催促齐绍均。
“这里就是了。”齐绍均向薛梓彤指了一个房间,薛梓彤就准备冲了过去,黑鹰拽住薛梓彤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让薛梓彤进去,自从房和暖给他下了毒后,他就比较难相信这些世家子,刚才那一幕他也看到了,万一齐绍均哪根筋搭错了,想要回家当孝顺儿子了可怎么办。
黑鹰确定无误才松开薛梓彤的胳膊,可是薛梓彤却不动了,眼前的场景让她觉得太过震惊了,景延帝被残忍的杀死在了这个地牢中,而萧弘瑾满脸泪痕的跪在他面前。
黑鹰和齐绍均看明白眼前的一幕时,也是一怔,薛梓彤大着胆子往里面走,里面是萧弘瑾,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去啊。
萧弘瑾背对着她抽泣着,薛梓彤将手慢慢放在他肩膀上,萧弘瑾转过头来,看着薛梓彤,委屈的说道:“梓彤,我父亲死了。”
薛梓彤鼻头一酸,虽然皇家里没有亲情可言,但是血脉确实存在着的,这种痛苦而矛盾的感情,让人几难以两全。
薛梓彤温柔的摸着萧弘瑾的头,希望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萧弘瑾慢慢将头靠在薛梓彤怀里,有些断续的说道:“他爱过我和母亲。”
薛梓彤轻轻的拍着萧弘瑾安慰着他,萧弘瑾接着说道:“我想着等你来,我们能和解的,可是太子冲进来杀了他。”
薛梓彤感觉到心里某个伤口被猛烈的拉扯了一下,萧弘瑾是用怎样的心情,目睹了自己的哥哥杀了自己的父亲,想到这里他紧紧地将萧弘瑾抱在怀里。
萧弘瑾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情绪仿佛因为景延帝的死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大肆泛滥开来,薛梓彤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可是时局却不给他们悲伤的时间。天空中风云际变,倒映着尘世中残忍的杀伐倾轧,薛梓彤扶着萧弘瑾走出了地牢,街上的喧闹争斗厮杀,薛梓彤好像全然都听不到了一般,她小心的扶着萧弘瑾,她能感觉到现在的萧弘瑾很虚弱。他们安静的坐着去往麟德殿的马车。
她现在全副的心思都在萧弘瑾身上,在难有心思想旁的事,萧弘瑾转过头来,怜惜的扶了下她鬓边的头发,问道:“梓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心里对景延帝的话还是有所触动的,他已经不再想去分辨,景延帝是不是为了设计自己说出那番话,或者他是不是联合太子演一出苦肉戏让他就范,他不想再去质疑,他想学着像薛梓彤一样,相信一些东西,相信爱还是存在的,哪怕很少很短暂,少和短暂到人都没有察觉到
“救出你来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其他的,我不想那么多了,两世为人,大富大贵我都经过了,我就想和你过些普普通通的日子。”薛梓彤靠在萧弘瑾的肩头,若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她也愿意放下身段在一旁做一个小女人,经历了那么多,她对幸福也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梓彤,我觉得父亲说的对,我要对祖宗的基业负责。”萧弘瑾说道。
薛梓彤依旧小鸟依人的靠着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知道你想过些平和的日子,可是现在的大历容不得我们做闲云野鹤,而且若不是信的过的人,没有人放心我们在外面。”
薛梓彤点点头,道:“那你就再辛苦几年,当大历的皇帝,为儿子做好准备工作咱们在走。”
“你也辛苦点多生几个,不然久久不喜欢做皇帝,我们连个后备的都没有。”两人会心一笑,似乎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会让你原谅所有经历的苦痛和不公。
薛梓彤和萧弘瑾大致讲了讲两人分别后的情况,萧弘瑾虽然看着薛梓彤好好的坐在自己旁边还是忍不住揪心。
两人到了麟德殿,夏洺澜已经将局面控制住了,等着薛梓彤来处理,只看到萧弘瑾先下了马车,扶着薛梓彤,两人牵着手一起走进了麟德殿。
看到龙袍加身的太子高坐在王位上,太子似乎已经疯了,他的龙袍胡乱的披在身上,头发凌乱,只是高兴的喃喃自语道:“我是皇上了,我终于当黄上了。哈哈,我是太子,就该做皇上,就该做皇上。”
薛梓彤叹口气,或许爱才会救赎一个人吧,萧弘玥和薛梓柔还会因为担心彼此去妥协,方镜缘会因为龙女变得平静,每个人都会因为爱,做出多多少少的变化,变得更好更柔和,而太子,没有一个可以爱,或者真正爱他的人,以至他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