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奴才实在太没眼力见儿了,朕忘记吩咐了,他们自己不会看嘛。”皇帝很不要脸地道:“你受委屈了,放心,朕一定会狠狠惩罚他们给你出气的。”
薛梓彤瞥了老皇帝一眼,心道,您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皇帝表示,要做好一个皇帝,首先就必须有别任何人都厚的脸皮。
薛梓彤泄气,这人的脸皮太厚了,不是自己能攻克的,最可气的是,明知道自己被耍了,还要对罪魁祸首道谢,真是憋屈。
好在皇帝大概还有那么点良心尚存,出言免了她的礼,“咱们自家人叙话,无须如此多礼,你安稳坐着就好。”
“谢皇上。”薛梓彤对皇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当真就安稳坐着了。她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有点小聪明,但性子单纯直白,这样表现正符合形象。
至于皇帝有没有看穿她的伪装,这有什么关系呢?皇帝不开口,她也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大家心照不宣。
皇帝挑眉道:“从见面开始,你除了跟朕道谢就没别的话了,这是心里在怨朕吗?”
“民女不敢。”薛梓彤垂眸老老实实地道。埋怨皇帝有一个专业名词来形容,叫做怨望,是大不敬之罪,碰上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用这么个罪名弄死你全家都足够了。
“你这孩子啊。”皇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薛梓彤垂头,决定将沉默进行到底。
她感觉皇帝似乎很吃这一套,而且脑补的相当欢乐。
“近几天,你给老四出了个主意?”皇帝突然话头一转,薛梓彤差点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理清自己的思绪,开口道:“是。”
皇帝既然这么问,肯定是已经知道了的,她否认也没用。不过,现在她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又想起来召见她了。
只是,是萧弘瑾那个家伙主动暴露了她,还是说皇帝的暗探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了呢?
“你帮朕解决了一件大难题,想要什么赏赐?”皇帝问。
薛梓彤微微挑眉,皇帝召见她,难道只是为了赏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随便下一道旨意,派人把东西送到将军府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民女只不过觉得好玩儿,随便出了个主意罢了,没想到竟真的能奏效。”薛梓彤垂头腼腆一笑,“不过皇上非要赏赐的话,民女也不能拒绝,不如皇上就赏民女一些银子吧。民女最近想开一间新铺子,可惜手头上的银子不太够。”
老皇帝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鬼丫头,口中道:“你这可是难为朕了。你知道,朕现在也很缺银子啊。朕要赏人,这银子少了,可是很没面子的。”
薛梓彤抬头,带着十分天真无辜地看着皇帝道:“皇上没现银也没关系啊。您私库里哪样不是千金难求的珍宝啊,您就捡几样没标记的给民女就成。民女转手卖了,折算成现银也是一样的。”
皇帝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说要卖掉他赏赐的东西。平常人家,谁得了他的赏赐不是宝贝一般的供着?
梁义也忍不住偷偷觑了薛梓彤一眼,心想,这薛家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就连最受皇上宠爱的二皇子,在皇上面前也是不敢如此放肆的呢。
薛梓彤突然又皱起眉头,犹豫地道:“皇上您真的很缺银子吗?”
皇帝想到薛梓彤给四儿子出的古灵精怪的主意,心头不由一动,点头道:“是啊,朕这个皇帝做的也很不容易啊。你有什么好主意?”
薛梓彤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民女倒是有个主意,只是怕皇上您会怪罪。”
“你只管说,不管对错,朕绝不会降罪于你。”老皇帝拍板保证道。
“民女的主意就是开钱庄。”薛梓彤道:“将钱庄挂上朝廷的名号,开遍全国。有朝廷在背后撑腰,肯定能够取信百姓。百姓把钱都存到咱们的钱庄里,那该是多大一笔财富啊。”
古代的钱庄就是现代银行的雏形,有什么比开银行更赚钱的呢?酒楼妓院什么的,都弱爆了有木有。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正宗的古人。
“朝廷怎可与民争利。”老皇帝皱着眉头道:“况且,就算百姓把银子存进钱庄里,那也是百姓的东西,怎可随意动用?”
薛梓彤心里默念了十几遍“冷静”才勉强止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耐心解释道:“自古士农工商,商排末位,但皇上是否想过,若是没了商,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皇上是圣明之君,高瞻远瞩,定然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再讲所谓与民争利这点,民女亦不敢苟同。”薛梓彤侃侃而谈:“自古商人重利,这本无可厚非,取之有道便可。但不能否认,哪一个行业中都有那么些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