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秋琴也厉吼道:“拜月教这三千族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白雪睁大的眼珠子生生的闭上,他心中大恨,痛苦道:“他们走了多久,”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
“好,”白雪道:“你说,黄泉之眼怎么去,”
秋琴道:“你想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白雪叹道:“我去填泉眼,将小言换回來,”
秋琴的脸上忽然有一丝血色,她说道:“你肯这么做,”
白雪道:“你莫要忘了她已经是的妻子,我去救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好好,”秋琴连声道好,不过看到白雪脸上的苦笑,又不禁觉得残忍,为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不惜就要别人去送死。
白雪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黄泉之眼该怎么走,”
秋琴道:“出门之后一直跟随着月亮往前走,等你看到月亮落下的地方,那里就是黄泉之眼,”
白雪放下身上的龟大爷和巫梦,对秋琴道:“还请秋姑娘帮忙照顾他们俩,若是醒了,就告诉他们......真相,”
“你要告诉他们真相,”秋琴道:“难道你不怕巫梦醒來后接受不了吗,”
白雪望着如同熟睡过去一般的巫梦,那种安静恬淡的脸容,让白雪有种错觉,渐渐的久了,他有时候竟恍惚间会在巫梦的身上看到巫瑶的影子,他隐约的感到:所谓的拜月祭祀绝不会表面上这么简单。
“无论编织的多么美好的谎言,等到有一天都会拆穿,到那时,她受到的伤害只会是更大,”白雪望着巫梦姣好的面容柔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相信她一定足够的坚强,能够勇敢的接受一切,何况我这一去,并不一定是送死,”
“好吧,”秋琴从白雪的手里接过巫梦的身子,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他们的,”
“多谢,”白雪转身即去,他已不敢自己再多看一眼。
“还有,”秋琴眼看白雪的身影掠出,快要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大声疾呼道:“你还记得,当日我将你交给阳春时,曾要你许下一个承诺......”
当日阳春之所以可以轻易的从秋琴的手中带走白雪,秋琴沒把握能够胜过阳春神剑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白雪已经和秋琴达成了一个承诺。
现在,这个承诺终于到了要兑现的时候了。
白雪大雁般掠去的身影忽然生生顿住,他沉声道:“我记得,你说吧......”
秋琴大声道:“我要你活着回來,将小言也一起带回來,一生一世都对她好,”
她喊这话的时候,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滑下脸庞。
这泪水到底包涵了怎么样的感情,沒有人知道,秋琴自己的心中也分不清楚。
白雪忽然转身,如惊鸿般掠回喜堂,一把紧紧的抱住秋琴,然后分开,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片刻,便已消失在黑夜中。
不过他的嘴角已经尝到了秋琴的泪水,泪水的滋味。
龟大爷一句话也沒有插嘴,就这么安静的听完了整个过程,他的心理面也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也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欢乐和开心已经渐渐的远离了,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寂寞在折磨着每一个人。
在这个天地间,似乎谁都沒有错,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可偏偏所有的事情汇合到一起之后,却是错的那么离谱,那么可悲。
满姑婆错了吗,她沒有错。
张栀言错了吗?她也沒有错。
白雪错了吗,他也找不到什么错,那么,错的是谁。
错的可能就是这个无情的人间,这个充满了悲哀的命运。
龟大爷将自己在床上躺好,他伸直了双腿,又将双手放好在胸口,脖子刚好嵌在玉枕上,然后合上双眼,放佛睡着了一般。
秋琴说完了,她似乎已经等好了龟大爷发问,也做好了龟大爷要跳起來拼命去找白雪的准备,偏偏龟大爷什么也不做,反倒将自己舒舒服服的睡回到了喜床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龟大爷眼皮也不抬道:“一个人,尤其是像老子这样的一个人,一辈子能够躺在新娘床上的机会并不多,既然碰上了,怎么的也要好好珍惜,”
秋琴道:“所以你就这么舒服的躺着,什么也不去做,”
龟大爷道:“你说老子该去做什么,”
“你不想救白雪,”
“怎么救,”龟大爷反问道:“老子一身的伤,功夫也不算是绝顶,就算上去帮忙,也不过是去帮倒忙,何必费事,倒不如舒舒服服的躺着,等他回來,”
“你相信他会回來,”秋琴的声线有些颤抖。
“老子相信他,”龟大爷淡淡道。
秋琴低低的应和道:“嗯,”
“你也应该相信他,”
“你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可怕,你如果也像我这样知道的多了,就会认同,白雪已经几乎不可能回來了,”
“几乎,并不代表绝对,人活着,总要相信一次奇迹,而白雪,无疑就是一个最有可能缔造奇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