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姑婆说着竟真将那龙头拐杖递了过去,这一举动竟大出众人的意料,顿时一片哗然,更另有人惊呼出声,尖声道:“请满姑婆三思,”
白雪只见那龙头拐杖通体金黄,材质竟似阴沉木所制,要知这阴沉木手杖最为珍稀,阴沉木是木材因沧海桑田之后而埋于土中,一般多为杉木“阴沉”而成,故做成的拐杖质坚耐用,但存世寥寥,不易找寻,一块十來寸左右的阴沉木就已经很珍稀了,能成型做成拐杖光这价值而言已是连城,何况它所带來的权利更是极大,能够统领一族成员。
正是无上权利的象征。
这样的物什岂能随意给人,也可见得这满姑婆心中所求之大,决心之坚定。
张栀言早已是是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三步,垂手道:“丫头不敢,”
“噤声,”满姑婆一声怒喝,积威之下,吵闹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再不敢进言。
“老身还沒死呢,你们就想造反了不成,”
众人纷纷告罪,齐声道:“不敢,”
满姑婆怒气不减,继续斥道:“老身这龙头拐杖传给谁,谁就是下一任的族长,你们若是有异议,就先杀了老身再说话!”
这话已是说的极重,众人哪里还敢多嘴,只能心中暗暗叫苦,嘴上连连道:“不敢,不敢,谨遵满姑婆之令,”
“既然沒话说了,那就听老身说,老身还沒说完...”那满姑婆见众人已经臣服,心中叹息一声,在腹中默默告慰众人道:“老身何尝不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呢,只是如今局势艰难,老身又年事太高,一旦应验了那月光井中所示宿命,我族便要大难临头了,又何來这什么族长不族长呢,”
她环顾一周,才收起威势,转回对张栀言和蔼道:“丫头,老身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谁敢不服,你就拿老身的这龙头拐杖劈头就打下去是了,沒人敢不服,”
张栀言急声道:“丫头不敢,丫头年幼,什么都不懂,实在不敢……”
满姑婆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张栀言道:“满姑婆,丫头知道您的意思,只是丫头从來沒有想过这些事情,实在不敢,也不会,”
满姑婆道:“以前沒想过,那可以现在想嘛,人总要往前看的,你说是不,”
“是,不不不…不是,哎呀,我……”张栀言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她急着脸,连连摆手道:“反正,满姑婆,丫头求求你了,丫头真的不会,”
满姑婆盯着张栀言看了许多,见她面色诚恳,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拐杖,只能作罢,“好好好,”满姑婆叹息道:“你不肯接我这龙头拐杖也行,丫头你说,你有什么要求你说,你说出來后,满姑婆都应你,哪怕你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给你,”
白雪心中疑云凝团,他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听着满姑婆的口吻,仿佛她不同意张栀言与他的亲事,为了要阻止他们,竟不惜许下这般重诺,“究竟我和栀言成亲,她为何不惜放弃一切也要阻拦呢,”
张栀言已经低泣出声,只是咬住口不泣道:“丫头不敢,丫头求满姑婆放过我们一条生路……”
“丫头哇,老身是在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哇,也是在为这在场的所有人求你哇,”满姑婆用力的连连顿着龙头拐杖,“笃笃”敲打在地上发生沉闷的声音。
“满姑婆,我不能啊……我真的不能啊,”张栀言只是不断重复着。
“好,”那满姑婆的脸渐渐的冷了下來,又回到原先那不怒而威之态,她说道:“你满姑婆这辈子命苦,可也沒这般舔着脸的求人,你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是伤透了我的心哇,”
张栀言被她那冰冷的目光一瞪,心里突然一跳,道:“丫头知错,”
“丫头哇…你抬起头來,”满姑婆拖起张栀言的下巴,让她面对在场的众人,“抬起头來,好好的看一看这些人,”
张栀言顺从的将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一脸错愕的望着满姑婆,不明白她要自己这么做所谓意图。
满姑婆凑近张栀言面前,一字一顿道:“丫头哇,你看清楚了,”
张栀言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道“看清楚了,”
满姑婆道:“你看到了什么哇,”
张栀言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惊恐、慌乱、惊愕、不解、痛苦、担忧等等不一而足,最主要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沒有笑容。
“我…我……”张栀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丫头哇,老身來提醒你一下,”满姑婆道:“你看到了他们的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