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以为，这天下会否有众生平等的一日？”

即便知道那只存在完美的虚幻之中，蓉蓉依然抱着希夷地看着李御。听了李御这些新奇而又颇具大理的言论，蓉蓉下意识地觉得也许李御会有办法，虽然是那么的渺茫。

“我想会有的。”说起这个，李御也不禁有点迟疑，却依然斩钉截铁。就算后世没有了贵族，然而权力和财富依然把人分成了几等，只是后世之中的机会相对来说平等了一些，给了普通人更多登上龙门的机会。而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就连奔走于天下的孔孟二圣也无能为力，不过李御相信，经过历史的不断变迁，终会有那么一日。有希望才会有未来，要是连相信都不敢相信，那何谈理想和奋斗。

“将军如何肯定？”听着李御肯定的回答，蓉蓉的目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天下总是不断进化……”

不知不觉，李御和蓉蓉从众生平等聊到了历史变迁，从历史变迁聊到了天下大势，从天下大势聊到了北疆趣事。

而不管李御说什么，蓉蓉都能很自然地接上去，两人犹如多年好友，气氛极为融洽。

生平第一次，李御说起了他内心中对天下的看法，从封建制聊到君主立宪制，将憋在肚子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他知道当今之世的人很难接受他的想法，而他也不会认为和这个刚刚认识的琴女聊天会带来什么坏的影响，一场醉后一场梦罢了。

每当听虞庆和魏齐提起天下大势的时候，李御都想说一下他所知的历史，那可真正是未来即将可能发生的事。作为这个时代的先知，明明知道未来的走势，却无法言说，那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李御觉得他再不倒点出来，他都怕闷坏了。在这个时候，李御才恢复前世那畅所欲言的记忆，还记得他曾经的来历，回忆起那个时空的一切，眼中露出一种难言的缅怀，让一直注意着他的蓉蓉美目连闪。

“额…”想再倒杯酒，李御却发现酒壶又空了，下意识地看看周围，那地上已然多出了十几个酒壶。

“来人，再续三壶玉酿。”脸色红扑扑的蓉蓉对着外头喊了一声，这‘玉酿’之名还是李御刚刚随口所说的，那是天一阁独产的天一酒。

“不必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再喝下去没个尾。时辰已然不早，我要回去了。”虽然聊得很是痛快，李御发觉他的存货说得差不多了，立马提出了告辞。再这么说下去，他还真怕聊不过一个美女，那太丢人了。

“将军不想与我长谈？”正聊得尽兴，听着那令人新奇甚至堪称悖逆却蕴含着至理的想法，骤然听到李御要离开，蓉蓉脸上露出一股不舍之色，听到李御脱口而出的诗句更是眼前一亮。

“这个，我府中还有事，下次再聊。”受不了女人这样子看他的模样，尤其是越看越好看的美女，李御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那将军可不要忘了我这个知己。”听到李御的承诺，蓉蓉美目一亮，主动定下了她和李御的关系，想忽悠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然。”

撑着席案站起身子，李御摇了摇脑袋，感觉有些无力，这才发现他自己有点醉了。

“将军小心。”

挥退了进门送酒的两位侍女，蓉蓉扶着李御走出了单间。

小厅之中，一片狼藉，夏鸿醉醺醺地躺在那榻上酣睡，十余位侍女安静地侍立在一旁。